在青州还未有‘青州’之名前,太岳派就在此地了。
太岳派祖上曾经阔过。
当然,现今的太岳派也未曾落没,依旧是武道六宗之一。但是和曾经鼎盛辉煌时候比起来,无论是势头或者是规模都有很大的裁减。
曾经的太岳,由有人皇开始,就是人皇祭天封禅之处。彼时,东极天开天之人,东极帝君的天庭已经不再,所以人皇代天封神,手下官位皆有神性。太岳作为封神大典之所,在上古年代地位超然。而因为这等关系,人皇一脉与太岳关系密切,甚至还有几位人皇登位之前还在太岳派中修行。
可以说,太岳派是毫无疑问的‘人皇之师’。
或许是因为太岳派在人皇时代实在太过显耀,现在为了避嫌:从最末一代人皇离奇身死,‘帝子政’与‘帝子敕’争斗,人皇时代终结以来,历经万载,太岳派一门心思地研究怎么‘削弱自己’,韬光养晦。太岳也封山许久,并且拒绝历代天子祭天之请求。
人皇既已经不再,谁又有能力去封神,封天?对于太岳而言,封山既是一种自晦,也暗含自矜。
原来在青州之地,太岳派掌握着数十万亩田地,慢慢地,把其中绝大多数割出转让,如今只留下数十顷。而固原城北药田是其中面积最大的一块,齐然决定由这一块开始,慢慢理清其中的肮脏龌龊。
齐然抵达城北药田的时候,已经是辰时了。他打开了《诸天》的界面,看了看换算成二十四时制的时间。
嗯,现在是早上八点二十四分……
药田的佃农看来已经劳作了不短的时间了,在齐然到来前就开始今天的作业,大概已经半个时辰了。
齐然眼前,一亩亩土地整齐划一,阡陌交错,井然有序。
担着水桶的人,牵着牛马赶着大车的人,还有扛着锄头匆忙赶路的人,眼前此景交织成一片热火朝天的劳作图绘。
齐然四周看看,发现这里的秩序很好。
方锐是负责巡查之人,巡查做到位了,才能有眼前的秩序场景。
“井然有序,往来畅通,你看来做得不错,方虎头。”齐然对身后的方锐夸奖一句,后者只是哼了一声。
“此乃某之职责,你不必多说好话,我自然做到位。”方锐干涩开口,显然对齐然还很没好感。
两人忽然停下,眼前有一架牛车,拉着一车的收成陷入泥坑之中。赶牛的是一个老农,头发虽然银白,但是看上去精神很不错。
载重颇多,即使那头牛再如何蹬揣地面,陷入坑中的轮子依然纹丝不动。
齐然不做声,走到牛车后沿左侧,头一扭,示意方锐去右侧。
两个人都有大力,稍稍使劲,那牛车后沿就被平行抬起。拉车的大青牛再往前走了几步,顺顺当当地把整个车体放平。
“虎头!”
驾车的老农看见方锐,操着一口固原土话地招呼着后者。
“好些日子没看见你过来巡查了,怎么回事?”老农似乎和方锐颇熟,说话起来也没有多少隔阂。“听他们说,你们分舵来的那个新掌舵的,太不是东西,就是那小子害你?”
方锐看了一眼齐然。
他的语调变得有些热切和谦卑:“李老丈,俺的事情你就不用多管了,你还是每天吃好喝好,少操点心。哪怕你多抽点旱烟,也比学着其他人嚼舌根子强。”
齐然面部抽了一下。
方锐的态度变得太快,前面还是‘某,某家,洒家’之类的武道豪侠做派,后面就变成了‘俺,咱,咱们’这样的土话。
很接地气嘛,方虎头……
身为当事人之一的齐然面带微笑,就这么听着李老丈谈论自己。
“虎头,你甭说了。我们这一些老人都给你鸣不平!”李老丈边赶着牛车,边说着话:“新掌舵的过来,要发发威,这个连俺都知道。叫……叫……叫什么‘新官上任三把火’,头一把火就要把你这个大笨牛给烧熟。你的性子急,这个时候要是受了什么委屈,可一定要忍住。乌龟王八为什么活那么久?还不是忍嘛!听你老丈一句话,他要弄你,就让他弄去,你就当自己死了,他还能怎样,能杀了你?”
李老丈一边说话,手上还一边打着手势,加强话语威力。
“这位老丈说话真有道理,朴实无华,直接有效,虎头,你可要好好听着,多多领会。”齐然点了点头,作‘恍然大悟’状,对方锐说道:“虎头,你新掌舵要弄你,就让他弄去,反正你也不是黄花大闺女,被人弄了也不怕丢了名节。”
李老丈点点头:“这个新小哥说得话糙理不糙,虎头,你好好学着,以后有用!”
方锐一面受到李老丈的教训,一面被齐然取笑,一张脸胀得通红。在长者面前他不好发作,只能对齐然怒目相向。
“虎头,俺走了,俺今天的话你可要听进去,不要当耳边风了。”
三个人一路走着,不多时到了一个分叉处。分叉向南通往大道,李老丈看来是负责转运生药的,现在正在把一车的药草送往分舵的制药局。
“老丈好走,回去给俺家老婶子问个好。”方锐看着李老丈的背影,在后边招呼着。
“老丈走好,回去给俺家老婶子问个好!”此时,方锐身边,齐然学着方锐的语气又把他的话重复了一遍。“我学得像不像?虎头?”
方锐冷哼说道:“某不与你计较,你只是过来巡查下药田的,其余的你看见了就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