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絮风虽然搞的是突袭,却比不上之风的手快。
“砰”地一下,之风一掌便将絮风推了开去,絮风瞬间如同掉落的风筝倒地不起,嘴角竟淌下一抹血渍来。
对方几个小姐唬得倒退两步,丫鬟们失声轻呼起来。
很快,便有个年轻的少爷寻讯带着十来个护卫过来,呼啦啦将李小仟一行围了个圆。
“大妹妹,怎么回事?”
那着仙人裙的少女却垂头不语,倒是她身旁一个十四岁左右尚未及笄的少女道:“二哥哥,也不知这是谁家的小姐,竟十分无礼嚣张。大姐姐一番好意,告知她园子里头的花时,她非但不领情,还纵容下人打伤絮风,絮风不过是想揭了她的面纱,并未有伤人的意思。”
那年轻人二十岁上下,长得与仙人裙的少女有三五分相似,想来是亲兄妹无疑了。
他闻言皱起眉来,打量了李小仟一行几眼,见刑莲湖虽然衣着不显,却气度凌云,一时也衡量不出他们的身份来,遂只就事论事地道:“这位仁兄,这等小事,有些口角也就罢了,伤人便是你们的不是了。”
刑莲湖正拉着李小仟的手,感觉她并没有害怕的样子,可到底也不敢松懈了警惕。
听得对方这样讲,便淡淡地道:“那依你说,此事该如何解决?”
那年轻人便道:“自然是你家的丫鬟需得向絮风陪罪,这医治的银两也就不向你们索要了。”
李小仟听了觉得颇有些好笑,忍不住出言讥讽道:“陪罪?之风何罪之有?这银子我可以出,给你家的丫头买药喝,但是陪罪又从何说起?”
之风在旁边插言道:“这位少爷,您怕是不知道,她方才对我家姑娘出言不逊之时,我就可以出手料理她了,然而我放她一马,她却变本加厉,竟想动我家姑娘的面纱,我推她给了一掌,也不过只是警告而已。”
这话句句站在理上,可却又嚣张至极。
那年轻人听了倒抽一口凉气,呵,还有下人胆敢如此跟他说话的!
正要呵斥,却听得旁边有个年岁大点的声音道:“二爷,大姑娘,老太太问这边发生什么事了?”
那年轻人遂道:“关妈妈,您回去……”
谁知他话未说完,那关妈妈却用目光示意他打住,又径直走到刑莲湖和李小仟跟前,春风化雨般玩笑般道:“二位请随我来,有什么事到我家老太太跟前分说吧,我家老太太最是疼惜晚辈,最明事理了呢。”
人家如此态度,刑莲湖与李小仟就不好推却了,只得跟着来到不远处的一座厅堂前,有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太太正在院子里赏海棠,旁边围着七八个美丽的丫鬟,欢声笑语说笑不停。
那老太太鬓发银白,笑容随和亲善,衣饰却显华贵端庄。
顾佶先上前递了名帖,方才的年轻人接过又说与那老太太听了,老太太点点头:“高大人有礼了,请坐。”
说着,又去看刑莲湖,浑浊的目光之中闪过若有所思。
刑莲湖上前道:“晚辈云楼,大都人氏,给老夫人见礼。”
那老太太凝神寻思半晌,却记不起大都有哪户人家是姓云的。
“好孩子,不必多礼。”
接着便意味深长地望着李小仟。
那老太太瞧着李小仟的幂罗就知道绝非凡品,且幂罗未遮住的裙摆上,绣着密密的蘅芜与灵芝,这些香草不过是常见的绣纹,然而那绣法却是巧夺天工的蜀绣。
李小仟无奈,只得让之风除了幂罗,上前行了个晚辈礼:“小女云月娘,给老夫人见礼。”
那老太太意外地眼前一亮,竟如同看到了沧海明月,当下不禁惊艳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哟,好齐整的孩子,快快免礼。来,到这儿来。”
李小仟只得再上前两步,任由那老太太拉着她的手细细打量。
“真不辜负了你的好名字,天底下竟有这样出色的孩子!就是咱们府里头也娇养不出这样的孩子啊!”
关妈妈也是惊叹不已,实诚地点点头:“老太太所言极是。”
李小仟除去幂罗,一应配饰全无,身上是一件蜜合色素锦的雁阵图蜀绣褙子,下着蝶翅蓝的喜上梅梢蜀绣裙。
那老太太越发确定李小仟与刑莲湖的身份不一般。
当下便将手中的沉香手串塞到李小仟的手中:“好孩子,我老婆子没有什么好东西,今儿见了你十分欢喜,这手串你拿着玩罢。”
李小仟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可瞧着地位不低,也不像找事的,当下也不推辞:“月娘多谢老夫人垂爱。”
老太太就更加笃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