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香袅袅散,熏着两个人的衣衫都带了相同的气息。全\本\小\说\网{第一看书}
“青廷。”
“嗯?”
“你真的很想知道十年前的事情。”
“也不是,总觉得这里有东西拼不起来,少掉很重要很重要的一块,十年前的那一块是不是可以让全图呈现出来。”点一点脑袋,我不能说,心里头始终是有个结在那里,许箬荇喜欢的是洪青廷,而我究竟是不是洪青廷,如果有一天,他现我骗了他,该如何收场。
他将最后一味药投进药罐中,等得片刻,药气又有了变化,关火取罐倒入桌上的药碗里,这么多味药煎到最后,神奇地成为清澈透明的一小碗:“青廷,药先趁热喝下,功效才好。”
我端起碗,轻轻吹着气,小口小口地喝着,许箬荇说煎药需要功底,此话不差,他亲手煎出来的,总是会少去很多的涩味,而将药材的清郁挥到最好。
他不知在想什么,五官上似蒙着一层纱,尽管两个人站得这样近,我却觉得他离我又那样远。
“青廷,其实你是记得小时候的事情的,记得你娘亲同你说话,记得我曾经狠狠地推过你,让你留下那道疤痕,记得我们拉着手指,我向你保证如果长大你嫁不出去,我会娶你。”许箬荇淡淡地笑着,他的笑颜里藏着隐隐的悲伤,我很想探手过去将他双眉间的愁思抹平,表哥,你想同我说什么,“你不会觉得奇怪吗,近些年生的,你反而都再想不起来,你认得你爹爹,却在见到我时,视我如陌路人。你不会觉得奇怪吗。”
我的心慢慢揪起来,像有人用尖尖的指甲在上面划出伤口,看不见血迹,但是痛得不能自己,呆呆地重复着他的话:“视你如陌路人?”
“那一晚,你从杀人现场的内屋中走出来。天色很暗,火把打在你的眼中,忽明忽暗,忽明忽暗,我走过来时,你抬眼看我,神情肃然,固然说突然生这样大的命案,思绪混乱不堪。但我和你是不同地,我只草草一眼已经看出,你根本不知道我是谁。你的记忆里没有我这样一个人。”许箬荇咬一下嘴唇,他的声音很残忍,“你是从那时来的对不对,你替代了青廷的位置,你成为了洪青廷。{第一看书}”
我向后退出两步。眼睛看着他。只能看到一片白奕奕地光。原来。原来他早已知晓。我是一个来自很远很远地方地魂魄。住进别人地躯壳中。自以为隐藏地很好。有时还对用失忆来推搪一切感到沾沾自喜。其实在别人眼中。幼稚地可笑。许箬荇从开始已经看穿了我。他一直隐忍不说出真相。而我居然逼着让他说出。让他揭开我身上这层伪装地皮囊。
我在他看来。实则是一个怪物。一个表里不一地怪物。
我是聊斋故事中地画皮。披着他人地皮囊。行走在这个我不熟悉地世界。里面究竟装地是什么。我不敢再问自己。不敢。
“青廷。你去哪里。青廷。”我撒开腿。跑了出去。不。我是逃了出去。许箬荇地嘴唇张开还想同我说下去。我已经没有勇气再听。
不要再叫这个名字。我不是。我不是洪青廷。
蹲在草丛中。看着许箬荇在面前跑过去。我将手握拳塞在口中死死地咬住。落下深深地齿痕。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忍住即刻崩溃地泪腺。许箬荇不止一次地问过我。青廷。你真地想知道十年前地事吗。他其实想问地是。青廷。你真想将自己地秘密摊开吗。我居然从来没有听出他地话外之音。
等他已经追出很远,我才从草丛站起身,摇摇晃晃地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我能去哪里,我置身在此,又能去得哪里,身边不时有熟悉或者陌生的脸孔在同我打招呼:洪捕头散步啊,洪捕头身体可好些了,洪捕头啥时候再回县衙,大家都很牵记你。
洪捕头,洪捕头,洪捕头……
他,还有她的眼中看见的都是洪青廷的外貌,这些笑脸,这些热情不是给我的。
我走出一段路,才现自己根本没有方向敢,不知何去何从,双腿还在走动,停不下来,有个声音在心里头喊,离得远远地,再远些,最好到个全然无人认得的地方,或许我会更名改姓,或许我会换另个身份。
走,除了一直走,我没有其他的抉择。
“姐姐,真的是姐姐,平儿还愣着做什么,她是县衙里头那个最漂亮的捕头姐姐,你还傻呆着干嘛,给我过来。”眼前这个手长脚长的少年,神气地叉着腰,老远指着我的方向,身边还有个个头比他小一些的,显得更眉清目秀些,脸上也带着怯生生的笑意,向我点头示意。
他们是,七狗和陈平儿?
小孩子长得快,才大半年不见,变化真是不小。
那个会直接扑进人怀里地七狗算是文雅了许多,动作幅度也小了,不过嗓门更大:“姐姐,你不会将我们两个忘记了吧。”
调皮聪慧的七狗,我怎么会的忘记,来到此地办的第一个案子,他可是大大的功臣之一,我习惯地想弯身向着他们笑笑,勉强都挤不出个像样的笑容,才现七狗已经不比我矮了多少:“陈七狗,陈平儿,我没有忘记。”原来不知不觉中,我走到了陈家村。
这里是我的落脚地,推开生命中的另一扇门后,我定格在时空的缝隙中,模棱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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