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中捧着一份圣旨。噢不,准确来说,应该是遗诏吧。
“肃静!”张荣成一声威喝,百官立马止住了窃窃私语。
“诸位大臣接旨——”
身后的文武百官皆是跪下。烨麟不得已,也只得跟着跪下。但是他和跟前的光熙对视了一眼,均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狐疑。
张荣成宣告了建业帝的最后一道旨意:因稚子年幼,无能为帝,因此传位于昭王。
张荣成宣完遗诏内容,下头的大臣炸开了锅。
“请问张总管,陛下因何而殁?”
“我国的帝位传承向来是父传子,从未有兄传弟的先例!”
“张总管敢否将遗诏给我等一看!”
朝臣们你一言我一语,道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惑。
然而,张荣成却是一声厉喝,“放肆!先帝遗诏在此,尔等是要抗旨不遵吗!”
“张总管何须紧张?我等只是想要看一看陛下的遗诏而已。”
张荣成哼了一声,让自家干儿子将遗诏拿下去给大臣们看。除了各位亲王,站在最前面的是一干一品重臣。
太傅首先接过遗诏,只是看了一眼,太傅便质疑道:“这字迹并不是陛下所书。敢问张总管,遗诏是何人代写?”
张荣成不慌不忙,回答道:“陛下突发急疾,弥留之际已是无力书写遗诏,因而是陛下口述,由咱家代写。”
然而,太傅却并不买这个账,又追问道:“陛下既是突发急疾,那么,太医们呢?叫太医们出来与我等说一下陛下的病情。”
此时的昭王,只知道一味的伤心难过,其他一概不理。
张荣成摆摆手,养心殿的门打开了,一干太医鱼贯而出。
“刘院判,请您与诸位大臣们解释一下陛下的病情。”张荣成说道。
刘院判神色凄哀,解释说陛下是近来太过操劳国事,休息不足,却仗着自己年轻力壮不宣太医诊治,所以突然猝逝。
其他太医低着头,附和道:“是啊是啊……”
太傅哽住了。
张荣成瞥了他一眼,又问:“太傅大人还有何疑问,不妨全部问出来。别弄得面上不说,心里却是藏着质疑。咱家知道,诸位大人都是在质疑遗诏的真实性。”
“遗诏自是真的,上面有陛下的印玺及传国玉玺印章。真金不怕火炼,诸位大人尽管提问!”
太傅无言,太保却是站了出来,发问道:“张总管,陛下既是突发急疾,可书写传位诏书需有朝臣在场为证。请问张总管,书写传位诏书时,有何人在场?”
张荣成回答:“陛下深夜突然发病,除了太医,陛下仅宣了昭王秘密觐见。咱家书写遗诏时,昭王就在场上。”
对于张荣成的回答,文武百官们是半信半疑。
可,疑惑归疑惑,圣旨是真的,两个印玺也是真的。
但是一干大臣们最质疑的,是这传位诏写的时候并未按规矩来。
一般按照规矩来说,写传位诏书时,至少要有三位文武重臣在旁为证。这份诏书并未按照规矩来,所以朝臣们并不太敢认。
总觉得这其中有点儿蹊跷。
而且,书写传位诏书是文官重臣们的莫大荣耀。他们无法容忍这一份荣耀被一个阉人给夺了去。
更有大臣大骂张荣成是越俎代庖。但这话却是被张荣成轻飘飘一句“事急从权”噎了回去。
当然,场上的大臣们不乏老成精的。
年迈的左丞相质问道:“皇后娘娘呢?陛下薨逝,为何不见皇后娘娘?陛下和皇后娘娘伉俪情深,娘娘她一定是最清楚陛下心意的人。我等要见皇后娘娘!”
张荣成叹了一声,说道:“陛下弥留之时,咱家就已经派人去请皇后娘娘了。可皇后娘娘一听到这个消息时,伤心地直接昏厥了过去。故皇后娘娘此时无法出来见各位大人。”
“那,太后娘娘呢?”
张荣成答:“太后娘娘也是伤心不已,精气神不太好,恐是无法召见各位大人。”
众臣脸色一青,均是无言。
“诸位大人还有何疑问?”张荣成问了一句,见无人应答,便道:“既然已无疑问,那么就叩见新帝吧。”
文武百官实在是没办法了,纵是心里觉得此事有疑点,也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了。
谁让传位诏书摆在那里,他们要是不遵从,分分钟就是一个抗旨不遵从的帽子扣下来,他们就完了。抄家灭族,指日可待啊。
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不敢有异议。
固然是有忠勇之臣不畏强权,可更多的大臣需得顾及家人,忠勇之臣是孤掌难鸣啊。
“叩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风翊千秋万代!”有一人带头之后,自是有人跟从。
文武百官下跪山呼。可昭王却是自顾自哭着,一副痛失亲人的悲伤模样。仿佛他与建业帝真的是兄友弟恭。
今日的早朝注定是上不成的了。
礼部再一次要忙成狗。又一次丧礼和登基大典一起办,而且这才时隔一个月。
事实上,礼部刚刚忙完,还没休息几天呢。
事后,烨麟来到了敬王府,兄弟二人关上了门来,开起了密会。
光熙眉头紧锁,说道:“这太诡异了!我不信皇兄会突然崩猝。”
烨麟点点头,“没错!这其中定然有诡。我总觉得,这是一个策划已久的阴谋!”
光熙重重点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