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林阮两家订了亲,但其实也就是相看了而已。

两家约了个日子,借赏花的由头聚在一起,让两个孩子“正式”见了面。阮府夫人吴氏,即阮思齐的生母嫡母,亲自在林蓁头上插了金钗,以示满意。而之后的纳采、纳吉等程序,则是要待林蓁及笄礼后再进行。

然而及笄礼过去也有半旬了,两家却迟迟没有动静。

林蓁心里有些焦急,她可不顾什么矜持不矜持的,直接就冲到娘亲面前发问了:“为何阮家还不来人?可是有事耽搁了?”

正在看账本的叶以舒头都没抬:“兴许是如此吧。”

“那可着人前去问了?”

“你这叫什么话?哪有女方着急去问的。”叶以舒颇有些无语。

林蓁见她说话间眼神闪顾,却是不肯正眼瞧自己,心下更是慌乱,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可是阮家反悔了?可吴夫人明明一向都欢喜我的……那难道是阮哥哥出什么事了?不行我得去看看……”

叶以舒见她越说越离谱,只得放下帐本打断她:“你别乱猜啦,一天天就惦记着嫁人,像什么话。难不成天下就姓阮的一家有好儿郎吗?”

林蓁突然沉默了,她心里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但她知道从娘亲这里是问不出什么实情的。

叶以舒也自觉失言,忙补救道:“婚姻大事岂同儿戏,当然是好事多磨的。”说着就打发林蓁回去。

见她乖乖离开,叶以舒才合上了案上的账本。

其实她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但阮家那边态度不明,她不知道如何向林蓁开口,只能假装忙碌。

院里的银杏树已经一片金黄,铺了满地。本打算赶在入冬前成礼的,而现在……

叶以舒眉头紧锁,深深地叹了口气。

——

“怎么样?打听到了吗?”见小兔和小鹿回来,林蓁连忙将二人拉进房里,关上房门问道。

知道从父母口中问不出究竟,她嘱咐小兔和小鹿二人私下找管事们打听消息。可下面的人口风紧得很,通通一问三不知。

若真不知倒也罢了,但林蓁又明显感觉到,每每提及阮家相关的事宜时,下人们的神色总有些不对。她也不止一次发现,每当她经过时,平时惯爱八卦的那些丫头们,都诡异的保持了沉默。

这还得了!简直是在她心头挠痒痒!

于是林蓁又要小兔、小鹿二人提前请了月假出府,去外头探探情况。

林府对下人素来宽厚,每人每月可有三天月假,于是三天后,刚回来的两人,立刻就被林蓁逮住问话了。

小兔和小鹿相视一眼,颇有些不知从何开口的意思。

“说话呀。”

“那个……消息是有些,但兴许我们也听岔了……”小兔支支吾吾,下意识地拽着自己袖子,求助般地看向一旁的小鹿。

“诶还是我来说吧!”小鹿见她犹犹豫豫的,忍不住开口打断,同时还一脸忿忿不平的样子:“我们听闻阮家少爷要纳风月楼的柳白姑娘进门!”

林蓁愣了一下:“阮家哪个少爷?”

“可不就是未来姑爷嘛……”小兔弱弱的回应。

“我呸!他这般荒唐行事,哪配做我们家姑爷。”小鹿生气道。

林蓁还是没反应过来:“柳白姑娘可是那人称琵琶仙子的清倌儿?”

“正是她!”

“阮哥哥怎会跟她扯在一起?”

“说是近来阮家少爷常去风月楼听曲儿。”

“听曲就听曲,怎么又要娶进门?”

“这……”

“那阮哥哥要纳她进门……我呢?”林蓁虽还是一脸疑惑地望着二人,但眼眶已是有些泛红了。

“所以说,大概是我们听岔了……”小兔见林蓁状态有些不对,连忙说道。

“哪里听岔了!”小鹿脸都涨红了:“是阮府的老陈头亲口说的,说都已经给那清倌儿赎了身了,就安置在后街鲁巷的宅子里呢!他还说……还说……”

说着说着,她的眼泪也快出来了:“还说就等小姐你进门后,再纳她为妾。”

“那、阮家什么态度?怎么会由他胡来?”

“正是不知呀!听闻阮家也为此事吵了几回,阮老爷大发脾气,但不知为何便没了后文。小姐还记得及笄礼前阮府登门的那次吗?老爷当天心情不好,连晚膳都没吃下。我们还笑是因为舍不得小姐,现在想来,只怕也是因了此事呢!”

初时的迷茫早已散去,林蓁心头突然涌起一阵怒意。

这事情哪怕目前只是两个丫头道听途说来的,但她估计也八九不离十了,不然娘亲又怎会是那种态度。只是不知,这么大的事,爹娘为何要瞒着自己,这哪里是瞒得住的!

好他个阮思齐,他怎敢……林蓁越想越气,气得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她猛的一拍桌子:“我去问他!”

说着就急冲冲地往院外冲去,跟正要来喊她用膳的林珵撞了个满怀。

“怎么了?”林珵伸手扶了一把没站稳的林蓁,见她没事,就往后退了一步,再看她时,她已是眼泪汪汪地抬起头来。

而林蓁因情绪起伏太大,又跑得过急,却是突然打起嗝来。

于是在她又是打嗝又是哽咽、语无伦次的诉说下,林珵好不容易才勉强听懂了她的意思。

他这几日不是没有察觉到下人间似乎在议论些什么,只是他素来不爱打听事,再加上林正则开始带他处理府上事物,无暇顾及女眷这边,所以才一直没有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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