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淮南西路至江南,这一路本是顺江而下,但林蓁早已决定不再坐船,只走陆路,于是行程也会有些耽搁,好在林蓁本就是出来“游历江湖”的,不拘往哪里走。虽然即将入冬,但二人此行是往南去,自也不会考虑过冬的问题。
二人在市集上购置了两匹骏马,牵回客栈,收拾好行李便歇下了。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
兰乡镇被笼罩在一片柔和的晨光里,草木、江河是一副刚刚苏醒的模样,但镇上早已有了人烟。出早点的早早就开始忙碌,码头也有工人们在搬运货物。
林蓁和小鹿二人牵着马路过,在早点小摊上买了几个馒头装着,便向出城的方向走去。越往外走,景色也越开阔,先时还能看见几户农家错落有序的分布在两边,渐渐的人烟也开始稀少了起来。
“看来我们还是挺早的。”林蓁啃着馒头,对小鹿笑道。刚刚走出镇子,还未上官道,道路有些不平坦,因此二人并未上马。
小道上并无旁人,只有主仆二人的谈笑声和“哒哒”的马蹄声。今日她仍是扮作男装,着了一身墨绿色的衣裳,牵着马绳,俨然一个翩翩少年郎。只见两匹马上各自托着包袱,鞍边挂着牛皮水壶和干粮。
“早些出门,到下个驿馆也可走的悠闲些。”小鹿点点头。
二人闲谈着,又走出了一段距离,林蓁突然停下脚步:“小鹿,你听?”
“听什么?”
“后面似乎有马蹄声?”
“是同路的吧?”
林蓁又静静听了会儿,道:“似乎有许多人,马蹄声挺乱的。”
“那可是有急事?咱们让让吧?”
林蓁点点头,二人骑上马,慢慢地靠着路边走。
只听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大概五六个男子骑着马靠近,见到林蓁和小鹿二人,几人勒马停住,竟是将二人围了起来。
林蓁心下便觉得不妙,一脸警觉地朗声问道:“几位有何贵干?”
为首的男子是个满脸胡须的壮汉,身后背着一把大刀,身下的马不安地喘着气。林蓁瞟了一眼他那一身横肉,暗暗可怜着那匹马。听她问话,那男子也不回答,只是冷笑一声,对身后的人问道:“就是这两个娘娘腔?”
“正是!”胡须大汉宽大的身躯后面探出另一个骑着马的人影,竟是昨日那个扒手,面上还是青肿着的,此刻一脸恨意地看着二人。
“哟,还是老熟人呢,看来昨日还没教训到你服气。”林蓁声音带着冰冷笑意,微微眯起的眼却闪着一丝怒意。
那扒手似是想起昨日的事,神色躲闪了一下,往那胡须大汉身后缩了缩。
“没出息的!”胡须大汉骂了一句,又对着林蓁二人挑衅的一笑:“二位既然对我胡三的兄弟出手,那也不能怪我们要找回场子了。”
“哦?你想怎么找回场子?”林蓁淡淡道。
胡三上下打量二人一番道:“上道的话,跪下给爷爷们磕几个响头,把包袱留下,爷爷们倒可以考虑放你们一马;若是不上道的话……”
“老大,我看这俩娘娘腔卖到那种好男风的伎馆里,倒是可以卖几个钱。”一个马脸男露出一副猥琐邪恶的表情。
“少他妈废话!要打便打!”小鹿已经气到小脸涨红,撩起袖子便要干架。
“鹿,别说了。他们人多,咱们还是道歉吧。”林蓁叫住她,一拉缰绳,让马头横过来,摆出一副准备下马道歉的架势。而在对上小鹿疑惑的双眼时,林蓁悄悄给她使了个眼色。
小鹿立刻心领神会:“公子说的有理。”说着也将马头横过来。
那几个大汉得意洋洋地相视一眼,等着看二人下马磕头。
只见林蓁突然扬鞭一抽:“走!”同时小鹿也扬鞭催马,马儿吃痛,竟是从相对松散的背后突破了几个大汉的包围,冲着回兰乡镇的方向飞奔出去。
——
“公子!他们追上来了!”小鹿抓着马缰喊道。
“他们当然会追上来了!”林蓁神经紧绷着,一手抓稳缰绳,一手在马鞍上摸来摸去:“刀呢!!??”
“刀?刀在包袱里!”
“你收包里干嘛!!?”林蓁都要哭出来了:“哪有走江湖的把刀收包里的!?有没有看过话本啊!?”
“那不是拿着不方便嘛。”小鹿也带了哭腔,懊恼着。
林蓁俯身在包袱里翻找着,也无暇顾及有多少衣物从包袱里散落了出去,她终于从包袱里摸出了两把小刀,“接着!”她扔了一把给小鹿。
身后马蹄声越来越近,几人的叫骂声也越来越清晰,而离兰乡镇还有一段很远的距离。
“小姐!他们来了!我们上吗?!”小鹿连称呼都忘了改,一手握着小刀蓄势待发。
“我们刀太短,一会尽量拉他们下马。”林蓁示意。
待身后歹徒追上来,林蓁二人再抽一马鞭,与后面拉开距离。
身后众人速度不同,零零散散地追上来。只见其中两个歹徒的马较快,一左一右绕到林蓁二人两侧,伸手便要来拽。林蓁连忙拉住缰绳降低马速,左边那歹徒一时没反应过来,与林蓁错了开来。而林蓁也先发制人地拽住那歹徒的胳膊猛地一扯,歹徒反被摔下了马。
另一边小鹿则更加彪悍,她直接纵马贴近右手边那歹徒,与之缠斗起来,不过几息功夫,那人也被摔下了马。
林蓁二人又一抖缰绳,马儿再次加速跑起来。待另外两个歹徒追上时,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