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重的行李箱“咔擦咔擦”的响着,也不知它是在欢呼还是在抗拒。黎熙站在她的面前,笑得眉眼弯弯,阳光照射在少年的身后,那般美好。黎熙接过施诗手中的行李,“走,我们回家。”她嫣然一笑,回了一个“好”字。

两年的大学生涯,她发表了不少文章,偶尔也会接一些舞台编剧的活,攒了一笔小钱。路上她对坐在自己身边的黎熙说,“我想回乡下开一个饺子馆,余生都在那。”

“好啊,那我们今天晚上先把东西收拾好。然后第二天我们就回老家。”黎熙知道她想远离这一切,守着自己的村舍小屋,平平淡淡的走完余下的时光。只要是你想要的,便是我所需要的。

施诗翻箱倒柜的查找有没有什么遗漏的东西,她已打定主意,再也不回来了。黎熙见她书桌的抽屉还开着,便走过去想将它轻轻合上。抽屉最里面有一个红色的小盒子,他不动声色的将它放入了自己的口袋。翌日清晨,他们先去了一趟养老院。施诗躲在门后,小心的窥探着正在用餐的奶奶,泪水抑制不住的流了下来,她喃喃自语,“奶奶,等你病好了,我就带你回家。”

黎熙搂着施诗的肩膀,安慰她,“快了,用不了多久就能让奶奶回家了。”

一路颠簸终于回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家了,屋里落满了灰尘,墙上挂满了蜘蛛网,施诗和黎熙一起打扫了半日,才将屋子变得一尘不染。小镇溪水相依,满满的生活气息,时间在这里变得很慢、很温柔。镇子上的人都很善良,有着庄稼人的纯真质朴。施诗在小镇的黄金地段,买下了一块门面。黎熙联系了一家小小的装潢公司,跟他们详细说了怎么去装修之后,便与施诗一同回到了村里。无需日日来监看,装修完成之日他们自会告知。大城市呆久了,突然体会到久违的互相信任,那种感觉就像是找回了从前的自己。从那以后,施诗就将一日三餐当做日常。闲暇时她便和黎熙一起坐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她在撰稿,他在看书。微风拂过,树叶凌乱的飘落在他们身上,美得犹如山水画。偶尔一不小心施诗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黎熙就轻手轻脚的将她抱回屋里,再将她遗漏在桌上的东西一一整理好。一日吃饭时,黎熙见施诗手上有些异样,便将她胳膊拽到自己眼底细细瞧了瞧。

“怎么被蚊子咬成这个样子上啊?有没有涂药膏啊?”黎熙望着她胳膊上密密麻麻的红疹子,眼中说不出的心疼。

“涂过了。这边蚊子多,我又喜欢招蚊子,可不得成这鬼样子嘛。”施诗不以为然的笑了笑。

黎熙匆匆吃完饭就去了镇上,傍晚时分才回来,肩上还扛着两棵樟树树苗。挺拔的后背早已被汗水吞没,额前的头发也被浸湿了,他丝毫不去理会它们。随手拿起墙角的铁锹,将那两棵樟树分别种在施诗的房间前和庭院中。他满心欢喜的给它们浇水,盼着它们快快长大,这样它们的驱蚊虫的效果就越来越厉害了,等腰身长到合抱粗那么大,晚间房内便凉风习习,让人惬意的只想沉沉睡去。梨窝在他的脸上若隐若现,仿佛那样的日子已经来临了。

施诗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边,递给了他一条毛巾,“快擦擦汗吧。”

“好。”黎熙憨憨的笑着,胡乱的拿毛巾抹了抹自己脸上的汗。施诗又递给他一杯温水,黎熙仰起头一口气就喝完了。

第二天,黎熙又去镇上买了好些薰衣草盆栽,完美的将它们挨个摆放在施诗的窗前。随后又在施诗的床柜上放了一盆。

施诗坏坏的调侃他:“你要是花匠的话,肯定能发大财。”

黎熙笑:“这样说的话,你岂不是捡到宝了。”

梅雨时节,总会猝不及防地与瓢泼大雨来一场邂逅。雨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连绵不断的从屋檐下滚落而下,“淅淅沥沥”的声响,如同一串串音符清脆悦耳。施诗站在檐下伸出小手,雨滴冰凉凉地打在她的手心。周围的空气中总是离不开泥土的浑浊气息,红润的唇角噙着欢快的笑意,盈盈秋水的盯着手中的雨水。待它们从指缝中一点一滴流淌干涸的时候,她复伸出柔嫩的掌心去接住它们。

黎熙双目含笑的凑了过来,“怎么,喜欢下雨天啊?”

“嗯。”施诗点了点头,继而又摇了摇头,“喜欢却又不喜欢。”

“喜欢又不喜欢?”这还是黎熙第一次听人这么说呢,不免感到有些稀奇。

“我喜欢听雨落的声音,我喜欢看雨水连成线的样子。但我不喜欢下雨天的感觉,它让人很压抑。就像心头放了一块大石头,不会压死你,但却一直让你苟延残喘着。”澄澈的眼睛里无限的哀伤。

“天空也有难过的时候,它无处可以诉说,只能将悲伤全都藏进眼中。可眼睛终归承载不住泪水的负荷,你看它哭的那么伤心,一定压抑了很久。一番宣泄之后,它的心里就不会那么堵塞了。彩虹也会帮它抹去所有的泪痕,抹去所有的不开心。”

晚上电闪雷鸣,施诗有些害怕裹紧了被子。窗外野猫的叫声由远及近慢慢传来,阴森瘆人,仿佛在寻找猎物带走。听的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施诗不自觉动了一下身子,屋外的猫叫声不仅提高了分贝,还夹杂着一丝凶狠。她闭着眼睛翻了个身子,那猫又叫了一声,猫声本来就瘆人,加上外面又电闪雷鸣,施诗辗转反侧。可奇怪的是,她每动一下,那猫就大叫一下。终于,施诗轻叹口气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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