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马车,只见重韫用巾覆面,早已卧在那里小憩
我只觉得奇怪,只伸手欲将那巾拿下,却被他握住了手腕,只听他恼怒的说
“为何未曾听你提起过纪相善棋……”
我疑惑不解的答曰
“爹爹并不善棋,自小从未见他下棋,只是早些年看了些棋谱,过目不忘,想必也是不差的吧”
只见他轻叹了一声,似是无可奈何的说
“这还真的是天赋异禀啊……”
我终是怕他闷岔了气,执意将那丝巾拿下,只见他白净俊雅的脸上,布满了各种黑色的墨水,圈圈叉叉的,一时忍不住笑岔了声,随又想起刚刚听母亲说他们在移华园对弈的事情,又想他,刚刚恼怒的问我,当下心中已了了几分。
许是棋艺不精,被老谋深算的爹爹罢了一道,吃了亏,置了气。
我也不去揭他伤疤,只吩咐马车外的桂儿道
“桂儿,帮我去取点水来。”
只见车外桂儿答道
“小姐,老爷吩咐,早就备下了了。”
沾了水渍,轻轻为他擦拭着,或许是大婚以来,并没有这么近的看过他,他的眉眼温润多情,精致高挺的鼻子,这么细看着,就觉得越发喜欢。
初见时的他还有几分少年的模样,只这一年,多了许多成熟稳重的气质,他倒被我看着不好意思了
他轻咳了一声,接过我手中的绢帕无奈的揶揄道
“从未见过这么不知羞的大家闺秀。”
我知他是趁机的捉弄我,便反唇相讥道
“我也从未见过这么学艺不精的王爷。”
他像被抓住了痛脚,一时间,许是想起今日在人前没了脸面,生了几分挫败出来。
我又见他这般,不忍他自哀,就安慰道
“其实输给爹爹你也不冤,从小到大,无论是名家大拿,还是名门权贵,对弈他便没有输过,虽然平日里不练,但是也不是不会。”
见我讨好,他倒是心宽了几分。复又躺下小憩,平日里见惯了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倒是很少见他这般计较得失,终究是才二十有一,多少有些少年心性罢
想到此处,心中的爱慕竟又多了几分。
旦夕之间,又是半月过去。我在这王府也迎来了第二个夏天,而我除了闲暇无事的时候写些嘲风吟月的诗词歌赋,剩余的时间和精力便是赶制缝织他的衣袍,心里总是怕来不及,但是又不想草草了事,
所以经常秉烛在夜里,一针一线绣着,为此桂儿已经说教了好几次。但是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我要赶在七月二十日之前弄完。
因为七月份,是有一件头等大事,需要王府上下着手去办的,那便是他的生辰
今日天光正好,我携着碧儿她们在王府的花园里,赏花喂鱼,连着赶制了几天,又闷又累的,就找个时间出来透透气。
“娘娘,这些是来往贵宾的宴请名单,还有宴会上的美酒佳肴的名录。届时我们还会邀请一些,金陵城有名的戏班杂耍到府中搭台表演。这些请娘娘过目。”
说话的正是府里的王总管,重韫的生辰自然是由他一手操办,只不过我始终是府里的主母,所以大小事情,还需要我首肯才算妥当。
“喔,那倒不必,一切按照王爷的喜好置办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