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一夜,凌意欢也只眯了一个时辰不到便又醒了,到底心里想着事,加上清晨的山林里鸟语花香,风清气爽,她也就醒不着了。
在昨晚歇身的树根下醒来,却不见杨宗恒的踪迹,只自己身上还披着他的外衣。她拿着衣服站起身四处张望,这个人累了一晚上大清早的又去了哪里玉衡山之中因为鲜有外人进入,一片山林还保存着最为原始时期的模样,清晨淡淡的薄雾里,参天树木一根比一根结实而壮美,遍地不知名的野花灌木乘着露水晶莹欲滴,还带着一股子木材特有的清香味。
凌意欢左顾右盼没见着杨宗恒,却只听得大树上头盘飞的鸟儿唱着晨歌,一派悠然自得,阳光透过茂盛的树冠洒下温暖的光芒,给林子里一片翠绿都映上薄薄的一层淡黄,世界因此有了别样多彩的颜色,她的心情也跟着放松了不少。
她把杨宗恒的外衣折起打算等他回来就还给他,可是收拾衣服的时候却发现衣服上有两处血渍,她皱了一下眉,正这时旁边的树梢之上传来他的声音“哟,你醒啦。”
抬头,他站在高高的树杆上浸染了一身温和的阳光,下衣摆一半扣进腰带里,脸上有些脏污,满头银发飘动。怀里抱着一堆青青红红的野果,她怔怔的望着他。
后来杨宗恒问她什么时候对他动的心,她总是会想起今天站在她头顶树梢的这位少年,不知道是阳光洒在他身上而变得越发光彩夺目,还是他原本就散发着让人移不开目的光芒,总之她有一丝莫名的感动。
她怔愣间杨宗恒已跃身从树梢上跳将下来立在她面前递给她一个红彤彤的野柿子“山里有的就是这些了,先将就一下,不过我尝过了还蛮甜的。”
她接过柿子,只见他将怀里的野果都放到地上,斜靠在树杆上也啃起了一只野青梨,她问他“你受伤了为什么不说”
杨宗恒顿了一下,笑着把她怀里自己的衣服拿回来随意的披上“担心我啊放心吧,咱们还没成亲我可舍不得死。”
“你伤得重不重”凌意欢坐到他身旁拿眼打量着他周身。
杨宗恒邪邪一笑凑上去问“那得你亲自检查了才知道呀。”
凌意欢别过头吃起果子来,闷声道“还有心情开玩笑,可见并没什么大事。”
其实杨宗恒只是手臂上那夜的旧伤撕裂了,加上带着凌意欢逃进山里时对地形的一时不察和敌人的穷追猛打,腹部才中了一剑,不过好在伤口较浅并没什么要紧,但没有处理伤口还是痛得不行。
他道“我去摘果子的时候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条溪河,我过去洗把脸顺便清理一下伤口,你在这儿等我。”
凌意欢忙站起身“我跟你一起去,你一人也不好处理伤口,我帮你方便些。”
她真的只是想帮忙,哪知杨宗恒却听出了别的意味“你要帮我洗”他挑眉弄眼的看着她。
她脸一红,随即又瞪向他“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胡闹”
“男女授受不亲,再说了我这么冰清玉洁的男子怎么能让你随便看了身体,不妥不妥,你就在这儿等我,要是敢跟过来我饶不了你。”杨宗恒说得一本正经,还拿手指戳了戳她的眉心这才起身走了。
凌意欢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的背影,还男女授受不亲,还冰清玉洁,这话从这厮嘴里说出来怎么就这么好笑别扭呢。真不像是在静心庵抱着她占了一早上便宜的混蛋,也不像经常跟孟安泰出入揽香楼的纨绔。
其实杨宗恒只是怕她发现手臂上的伤跟她认识的千机阁阁主一模一样,他可不想这时候暴露了身份,只得装着贞洁烈妇一般独自清理了。
山林里的溪河清澈见底,河底的青苔水草,还有偶尔出现的游鱼都一清二楚,河道两旁也是满满的丰腴青苔,人得小心翼翼找个站处,不然一不小心就会滑到水里,两岸的树木最小的都是三人抱那般粗壮,密林里阳光疏斜,花香阵阵,鸟儿飞舞,倒是别有一番美丽的风貌。
杨宗恒tuō_guāng了上衣拿帕子浸了溪水擦着伤口,山里的溪水冰凉透骨,一沾就像寒冰一般让人忍不住打噤,杨宗恒龇牙咧嘴嘶了一声,但还是忍着擦干净了伤口处的脏污跟血迹,又拿出随身携带的伤药涂上
凌意欢到底是不放心,还是从后面跟了来,不过她没有走近,远远的看着那个光着背的身影,她若有所思。其实昨晚杨宗恒完全可以抛开她独自逃跑的,不管三皇子的目标究竟是哪一个,反正他一个人肯定会比带着她这个拖油瓶逃得快吧,而且也未必会受伤。
他为什么非要救她,他们关系又不是很好,而且应该说是有些恶劣才对。
“看够了吗”她还在神思游荡,却不知那人什么时候已经从溪河边回来,梳洗一通到底是要好看些了,总这么飘逸俊朗,只是笑得有些欠扁。
他左手臂已经穿进了衣服里,但右半边还光着,结实又有张力的肌肤活脱脱呈现在自己面前,这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诱惑
她忙侧过头暗吞了一下口水埋怨道“你自己不会穿好衣服再过来吗”
“我看你站这儿盯我老半天了,这不走近些让你看清楚点么。你早说你想看我就让你跟来了啊。”杨宗恒伸手把她整个人堵在她身后的一棵大树边上,他笑道,“可丑话说前头,看了我可得负责才行。”
凌意欢被他整个人圈住,扑面而来的男子气息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她目光四移但不管她往哪看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