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杨宗恒一直陪凌意欢到很晚才回去,而今天又这么早来了江府,难道这家伙也跟她一样,一宿未眠吗?
凌意欢下意识的打量起杨宗恒的脸,灿若星辰的眸光里分毫看不出疲倦,他朝一旁的梧桐打了个响指,梧桐忙捧了一个黑漆楠木的食盒上来,打开,从里面拿出一盘栗子糕来。
“这可是我特意为你做的。”杨宗恒把栗子糕端到她面前,“你是不是特想这味道。”
男梧桐悄然靠近女梧桐,在她耳旁低语:“天还没亮就跑去厨房盯着那些人做糕点,我还以为爷要干嘛呢,原来是要送给县主的。”
女梧桐笑了笑,没说话。
凌意欢看着面前那盘栗子糕,淡淡的米黄色,浓郁的香味,她心中泛起一股涩味来,说不清是什么缘由。
娄煜走到近前,只道:“欢儿,我有事要跟你商量。”
“你不是说上旬是你教导清宇嘛,还不快去。”杨宗恒瞪眼,“我不跟你争了。”
凌清宇在不远处以手托腮,这两人分明今天都没心思教他武功,谁看不出来都是为了凌意欢来的,他叹了口气,转身回屋去了。
“我找欢儿是有正经事要说。”娄煜皱眉,“阿恒,你不要再胡搅蛮缠了。”
“谁胡搅蛮缠了,你说清楚些。”杨宗恒双手抱在胸前,冷哼,“看你板着个死人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欢欢欠你多少银子似的……”
“阿恒。”凌意欢轻轻打断杨宗恒的话,她淡淡一笑,“我也正好有事要跟侯爷谈,既然你来了,今天清宇就交给你了。”
杨宗恒怔了怔。
凌意欢朝着院外做了个请的手势,只道:“侯爷,借一步说话。”
看着二人相携而出,杨宗恒对那副和谐的画面简单恨到了极点,明明关心她的人是自己,为什么她一回来好像一双眼就只看得见娄煜了。
出了西梅院,凌意欢直接道:“之前侯爷曾答应过我让我去祭拜姐姐的,不知侯爷可还记得?”
娄煜微怔,点头:“自然,只是欢儿,你现在……没事吧?”
凌意欢摇头:“多谢侯爷关心,我自己的事我自己知道处理。”
“你不用一味挺着,很多事你一个人是挺不住的。对于大将军的死我想我也应该要给你道个歉,那天原本……”
“别再说了。”凌意欢低沉着声音打断,她目光飘向那清冷的天边,“没有谁是应该要帮谁的,你也没必要为这个跟我道歉,因为你和我都没有做错什么,大哥的事我一个字也不想再提。如果侯爷愿意的话,我只想今天就去祭拜姐姐。”
娄煜看着她目光微沉的样子,他的心也跟着一沉,他知道她在承受些什么,可是她却丝毫不愿让他介入这一切,也不想让他帮忙分担分毫,这让他莫名有些难受。
他点头:“好,现在就去。”
两人转过西梅院院墙时,迎面碰到江玲珑急急而来,后面秋兰的手里还抱着一叠宣纸。
“见过侯爷,表姑。”江玲珑看到二人有一瞬的怔愣,随即忙退一步行礼。
娄煜微点了下头,凌意欢看着她,目光凛然,这个江玲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即便没有直接参与大哥的谋害,也有相助之嫌。
江玲珑被她看得心中一紧,但她还是微微一笑:“表姑,我之前听清宇说他屋里宣纸用完了,正好我那边还有些,就给他送些过来,不会打扰他做功课吧。”
凌意欢挑眉,难道不是因为听说杨宗恒在这儿嘛?虽然对江玲珑竟然喜欢的是杨宗恒这件事,她一直觉得不可思议,但事实就是如此,以前不觉得有什么,可现在凌意欢看到她这副刻意要讨好的模样,实在是讨厌得很。
“难为玲珑想得周到。”凌意欢道,“我之前听倾城说,那日你带去叶家的茶叶十分不错,不知我是否有幸能品味到呢?”
江玲珑瞳孔微缩,那茶叶里掺了能让沈萱发病的药粉,自然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的,特别是眼前的娄煜,和西梅院里的杨宗恒,不然江玲珑想她的死因一定是被这两个男人手撕成八块。
她生硬的笑了笑:“不过是自制的一点花茶,并不起眼,表姑若是喜欢我回头让秋兰送些去春意阁。”
“多谢。”凌意欢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然后就抬步走了。
江玲珑看着二人远去,后背竟莫名出了一层冷汗。凌意欢的态度已俨然不似从前那么和乐可亲,那生硬冰冷又不置一笑的模样,还有句句藏针的话实在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凌意欢那样问难道她心里已是疑心她了吗,不然为何什么不提偏提那茶叶,实在……
江玲珑不敢多想,但最近却也只能在凌意欢看似平静的盛怒下,夹着尾巴藏一藏了。
走到门口,又见到春兰欢天喜地站在影壁处正跟江娉婷说着什么,这主仆俩不知又去打听了什么。
“真的?”江娉婷似乎也很高兴。
春兰点头:“千真万确,这下小姐可该放心了吧。”
话毕转身,正好看到娄煜和凌意欢立在面前,江娉婷一惊又是一喜,接着一怔一愣,面上表情实在精彩,慌忙朝娄煜行了礼,娄煜问:“江大小姐什么事这么开心?”
江娉婷摇头:“侯爷误会了,其实并没有什么事,只是……”她看了一眼凌意欢。
凌意欢说过不会再对她虚与委蛇,自然是没个好脸色给她,甚至看也不看她一眼。
春兰接口道:“是叶小姐的丫鬟,那个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