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
我被结结实实吓了一跳,因为那个人出现的样子过于诡异,他没有从画面左右两边进来,而是像做过剪辑或者后期处理似的,完完全全地从空而降!
他低着头站在画面里,肩上扛着一个麻袋,从麻袋里藏物的形状来看,里面明显躺着一个人。而且,麻袋靠近肩膀的下方颜色很深,看上去像是鲜血洇染出来的痕迹。
那个人的肩膀一上一下微微颤动着,看样子是耗力过猛,所以停下来休息片刻。
我盯着屏幕,可就在这时,那个人突然微微抬起头看向前方。
我看到了他的脸!
我差点叫出声来!
虽然仅仅一闪,但因为像素清晰,我还是看了个清清楚楚!
那是一张没有血色,而且看不出五官的脸!
我见过这个人,见过他!他就是那天拍打我车窗,冲我狞笑的那个无脸男!
我倒吸一口凉气,但就在电石火光之间,扛着杜万芊尸体的无脸男突然往前一跳——
他的速度奇快,快得在画面上都形成了一团一闪而过的白影,随着影子以百分之一秒的时间闪过,视频中已经没有了他和尸体的踪迹。
林瑛伸手拿过笔记本电脑,我仍然傻傻坐在那里,犹自心悸良久。
我害怕的并非是视频中的诡异场景,而是另一件屋里的女人们并不知道的事。
他们其实都不知道,就连沈喻也不知道,其实这个无脸男,早就把我盯上了。还有沈喻,他对沈喻应该也不怀好意!
那天他潜伏在路边灌木丛中,拍打我的车窗,但好在后来并没有做什么过激的举动。
不过这是不是也意味着一种警告?
他大概想表达的意思就是——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时时刻刻就在你们身边,所以,别干扰我,别坏了我的好事。否则,你们根本不知道我会在何时何地发起突然袭击。
古代的时候,相对于排兵列阵、刀兵相接的战斗,其实将军们更担心的还是无法预知的刺客和暗杀。
从古到今,刺客这种东西虽然见不得光,但有时却真的能改变历史的进程。
日本战国时候,甲斐之虎武田信玄集聚力量,挥兵上洛,与织田、德川联军在三方原会战,大败联军,德川家统帅家康吓得狼狈逃回滨松城,甚至一路上吓得屎尿横流都浑然不觉。可就是这样一个令敌人闻风丧胆的武田信玄,却意外在野田城外夜赏笛声时,被德川家的小卒狙击刺死,室町时代最终寿终正寝。
相对于可知的正面对手,那些未知的力量往往更为可怖。
所以,无脸男的出现,对林瑛和余以清来说,只是多了一条线索,而对于我和沈喻来说,则是多了一分威胁。
不过因为车祸后沈喻的身体不可控,我想着不能再让她担忧,而且保护她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所以我一直没告诉沈喻无脸男的事。
但现在看来,必须得想个办法解决这个麻烦——可是,究竟该怎么防备这些防不胜防的威胁呢?
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我脑海中忽然冒出这么一个念头。
对啊,与其全天二十四小时提防不知何处袭来的攻击,那何不遍撒罗网,把他从黑暗中挖出来示众呢?
怎么办?要不要我现在就把曾经遭遇过无脸男的事情告诉他们呢?
三个女人看我不说话,都齐齐看向这边。
“言老师是不是被吓到了?”余以清说,“我刚看见那张脸的时候,也吓了一跳。”
“不,他要真的被脸吓到,不会是这种表情——你在想什么事儿吧?怎么了?莫非你知道什么情况?”林瑛果然一眼就看透了我的心理活动。
我点点头,刚要张口,想把自己那晚上撞到无脸男的事儿讲出来,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还是不能说啊。
因为这件事关系到沈喻和华鬘状态的切换,如果林瑛继续问,我怎么解释沈喻不知道这件事呢?
难道我跟她讲,沈喻精神分裂,每天零点都会变成另一个人吗?
而且,沈喻也分明不想让我泄露自己的这个秘密。
我于是咽口唾沫,又转而摇摇头说:“我是觉得,这个人除了脸之外,速度也明显不同寻常——太快暂且不说,他究竟是怎么突然入画的呢?我刚才一直看着画面,他既不是从画面左边进来的,也不是从右边进来的。”
“关于这个,”林瑛颇为赞许地看着我,似乎对我发现这个细节颇感满意,“我们一帧一帧分析了画面,发现他是从上方突然入画的,因为速度快,而且离着镜头很近,所以镜头好像黑屏了一下,然后就转到了他落地的身影,所以看起来就像跳帧一样。”
“什么?!”我大吃一惊。从监控的视角反推,这个摄像头应该挂在比较高的地方,如果无脸男从上方入画——莫非他能飞檐走壁不成?
恐怕不止是飞檐走壁,他还扛着一具死沉死沉的尸体呢!
要是无脸男有这么强的能力的话,那想要主动出击,把他揪出来绳之以法恐怕就更难了。
我愁眉苦脸地苦苦思索着,沈喻似乎已经察觉到了我的异常,她用脚尖在桌子底下轻轻踢了我一脚。
这一脚提醒了我,我赶紧按亮手机看了一眼——不好,现在已经半夜十一点四十多分钟了!再不找借口离开,万一沈喻在警局里面变了身,那后果不堪设想!
我忽地站起来,这动作把林瑛和小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