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她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禁不住勃然大怒:“那你为什么不去自己问?!”
“因为朱家的事,是你和那个女人昨天亲身经历的事,你的信息肯定比我多得多,只要你有了自信,就会灵活运用这些信息,让他开口啊。”
“原来你还是在利用我!你利用了我好多年吧?!”昨天因为她那番话,我情绪始终没有平复,所以大为光火地朝她吼道。
“我怎么会利用你?”她抬起头看我一眼。
“对对对,我太高估自己了,我有什么利用价值呢?我就是一个废物。”
林瑛听见我们争吵,急忙赶了过来,她一把拉过我去。
“好端端吵什么架,好好破了这个案子不行吗?”
沈喻看看她,又指指我:“破这个案子,还得靠他。”
“靠我?!别开玩笑了!我能干什么?我会干什么?!我留在现场也没什么用处!”我愤愤地喊道,重复了一边她对我的评价。
“因为你能找到隗家老宅密室的出入口。”沈喻淡淡地说,丝毫没有被我的愤怒影响。
她朝林瑛转过身:“我刚才其实已经观察过了,隗宅的墙壁厚度很正常,不像有夹墙的样子,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就是院子里的密道肯定还有一个出入口,这个出入口跟隗宅密室相连,具体的位置,还得让言桩说一下。他其实已经看到了,只不过自己没有意识到而已。”
听沈喻一说,林瑛他们都纷纷盯着我,我一时纳闷,忘记了生气。
我瞥一眼沈喻,她不像是想整我或者开玩笑的样子。可我怎么知道出入口呢?
我知道的就是叫小鑫的鱼脸男孩是通过一条绳子,从隗家屋顶下到朱家院子里的,但我当时连那条绳子都没有找到!
“林队长,你还是跟言桩说说发现尚卫民尸体的事情吧。”沈喻说,“这对他找到密室入口有帮助。”
“你既然这么清楚,为什么你自己不说出入口在哪里?”我愤而对她说。她一开口,我忍不住又暴躁起来。
“因为我掌握的信息没有你多,我确实判断不出来。”她依然淡定地回应着,“我道歉,之前不该那么说你。”
今天沈喻已经跟我道歉好几回了,我都有点免疫了。但是她这么说,还是肯定了我的价值,我心里好受了很多。
林瑛诧异地看看沈喻又看看我,似乎有一肚子疑问。不过她知道此时不是八卦的时候。
她板正眉眼对我说:“隗宅历史很久,也算区里的保护文物,所以咱还真不能直接把它拆了,因此找到真正的出入口,对警方来说十分重要。既然沈老师讲了,那我还是介绍下凌晨时发现尚卫民尸体的情况吧。”
原来我半夜告诉了沈喻关于花衣鬼藏尸的事情,沈喻随后便给林瑛打了电话。
正好林瑛还在警局加班,正在搜集排查云塘镇死者们的家庭和社会关系。听到沈喻的推断后,警局连夜赶到云塘镇,在隗家暗道出口周围的垃圾堆里再次展开了搜索。
之所以用“再次展开”这个词,是因为之前发现暗道时,林瑛已经派人在垃圾堆里搜过一次了。
川云渠这片垃圾场并非一时半日形成的,它日积月累,早就形成了数米厚的一个垃圾层。上次找到暗道出口,主要还是警员从隗宅那里进入暗道,然后向两头探索才发现的。
当时这一端的暗道口早就被厚厚的垃圾覆盖,好在出口处倾倒的垃圾都是一些大件,诸如废弃建材板、金属架之类,垃圾之间还存在着缝隙,所以清理难度并不是很大。
在彻底清理之前,警方也检查了出口的情况。他们去除表层的垃圾后,发现出口处废弃建材形成的缝隙十分狭窄,成年人钻进钻出,简直就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但饶是如此,因为隗宅槐树下的青石板也没有被翻动的痕迹,警方初步判断凶手是通过隗家院子里木柴堆下面的小口出入地道的。
但院子里和柴堆附近都没有发现任何跟尚为民有关的线索,所以警方对凶手是如何将尚卫民的尸体运进暗道,如何分尸,分掉的尸体又如何处置的种种事情仍然一头雾水。
他们怀疑这里还隐藏着一个更加隐秘、更加宽敞的出入口!此后警方虽然也对垃圾场进行了翻找,但这片垃圾又厚又多,如果没有确切的地点,想找到些线索简直就像大海捞针。
然而这次不同,因为徐楚月提供了具体目击地点,虽然我和她有君子之约,没把她的个人信息透露出来,但相信沈喻肯定找了套“逻辑推理”的语境,把“推测”出来的藏尸地点告诉了林瑛。
所以这次来到川云渠也算有的放矢,警方围着三棵柳树开挖,去掉表层的一堆新垃圾后,终于发现下面的垃圾有新被翻动的痕迹。
他们一鼓作气继续挖掘,结果终于挖出一个已经破洞的塑料布卷,布卷里面躺着的便是尚卫民的尸体,周围都是干涸的血迹。
不过令人惊讶的是,这具尸体衣服破碎,肢体也有残缺——尸体的一条大腿竟然不见了。从腿根的伤痕来看,它是尚卫民死后才被连割带锯弄断的。
至于凶手为什么非要弄断一条大腿,林瑛他们也如堕五里雾中。但沈喻敏锐地察觉到,这肯定同我和华鬘看到的那个鱼脸男孩有关。
“所以,就是同一个宅子,意外地被不同的人盯上了?”我自言自语地说。
“哦!”林瑛恍然大悟,“我们之前的方向完全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