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这么坑徒弟的吗?
距离元都城百十里外的一处山谷,白雪皑皑,整座山谷被白雪覆盖,在阳光的照射下反着阵阵星光。
忽的,一阵寒风呼啸而过,将地上堆积的雪花又层层卷起,往更深处的山谷里飘去。
山谷深处,竹影婆娑,因盖上了一层雪的缘故,此时被风这么一吹,簌簌的落了一地。竹林摇晃间,隐约可以看见竹林后有两间小竹楼。
而此时竹楼门前,一人身着戎装,腰间别着一把佩剑,笔直的站在雪地里一动不动,只是面上微微有些无奈。
这时,忽然从竹楼内传来一阵苍老的谩骂声,“你今日就在外面给我站着好好想想!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进来。真丢人,为天祁戎马半生,如今竟混到这种地步。要不是那臭丫头有几分小聪明,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气我这老骨头吗?”
“哼!我早就告诉过你了,皇上终究是皇上,他是君,你是臣。君臣有别,就算你们当初关系再好,那如今倒还有几分?”
屋内,苍老的声音骂骂咧咧了半晌,似乎被气着了,连连咳了好几声,才对外吼道:“去院子外站着,别碍我这老头子的眼!”
原地,唐墨面上划过一丝苦笑,转身往院子外走去。雪花簌簌飘落,落了他一身,可他似没觉察一般,走到院子外站定。他又如何不知皇上终究是皇上?只是他始终以为在皇上心底,始终还是将他当做兄弟的。可这次,他才知道,皇上许是早就对他起了杀心。
从清雅被下毒的那一次,或许更前……皇上就已经对他有了戒心。自古以来,坐在那金銮殿上的人皆多疑,而到如今,他们终是不能免俗,皇上到底是断送了他们当初的兄弟情。
只是,到底是苦了瑾儿了。当日皇上突然让他押送银两,这本就于理不合,他本以为是皇上派他去是为了守护这批银两,从没往深处想,却不想,那所谓的银两只不过是几大车稻草罢了,也就是在他发现那些是稻草的同时,瑾儿也找他说这件事儿。
可是圣旨命他当天出发,那些所谓的银两也已经在他府上了,他不能再辩驳,便只能将计就计,押解着那批假的银两除了城。果然,当日晚上在王大人府上,那批假银子便被劫走了。而且那晚来的黑衣人,如果他没看错的话,与他交手的是皇室隐卫首领。
皇室一直培养着一批隐卫,他是知道的,甚至有些人还是他当初替皇上选的。只是成了皇室隐卫,便没了之前的任何记忆,他们只听皇上一人的命令。所以,即使那首领当初亦是他送进去的,但他当晚对他可是一点也没留情。
由此,也可以看出皇上是真的要他的命……想到这里,唐墨缓缓闭上眼睛,长长叹一口气。
竹屋里,一白发白须的老者趴在窗户看着唐墨,见他闭着眸子一脸痛苦,他顿时轻叱一声,用力的放下窗户,窗户瞬间发出砰的一声。
转身走到桌子旁为自己倒上一杯酒,老头骂道:“真没出息!老夫当年可是铁骨铮铮的一条汉子,却不想这小子倒是一点都没学到,净学些女人的优柔寡断,怪不得被那老皇帝抓在手里。也幸好那臭丫头脾气倒是像我几分。”
“嘿嘿,你这老头也有炸毛的一天呀?”老头话落,坐在老头对面的一白衣老头瞬间接过了话。他一身白衣,胡须堪堪留至胸前,慈眉善目,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只是他说出的话,却与他的样子有些不符,“我说唐老头儿,你要是早些将这小子送到老夫手里,他何故如此?区区一个老皇帝,老夫还未将他放在眼里。所以,你现在这就是活该,谁让你当初宝贝疙瘩似得将这小子攥在手里,现在后悔了吧?晚了。”
哼!说着,白衣老头伸手去拿桌上的酒杯,只是还没拿到,就见面前的酒杯瞬间被另一只手拿了去,“这是景小子孝敬我的,要喝你自己买去,别在我这里说着风凉话,还蹭着我的酒喝。你清源大师走到哪里没有酒?还缺了我老头子这一点半点?”
被称作清源大师的白衣套头抬头就见唐老头将酒坛子护在怀里,一脸防备的看着他。见此,清源大师舔了舔唇角,声音顿时软下来,“好了,我不说了还不成?酒再多,哪里比得上自己徒儿亲自……”
说到这里,清源大师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马闭嘴不再说话,转而伸手去抢唐老头手里的酒。
对面唐老头一听清源大师的话,将酒护的更紧,“原来这是臭丫头酿的酒!我就说这味道怎么这么熟悉。自从那臭丫头……之后,那臭丫头就像是忘记我这个老头子了一样,许久都未曾来过这里了。”
“是呀,那臭丫头都忘记我这个师傅了。”清源大师一听唐老头的话,立马恹恹的坐在位置上,也不来抢唐老头手里的酒了/
“哼!我看那丫头就该将你忘了!”唐老头一听清源大师的话,脸上立马有些忿忿的,“说起这事儿我还想和你算账呢,你见谁家师傅能那么坑自家徒弟的?”
“那可是玉阳关,玉阳关向来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称号,两处山峰直入云里,高达千丈,你就一脚将那丫头从山顶踹下去了?你知不知道那时候天祁正和倚云在玉阳关交战?就算那丫头命大摔下去死不了,也会被当做敌方当做奸细给处置掉。”
唐老头越说越气,“你该庆幸那丫头将你忘了,若是还记得,你现在能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抢我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