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渐微凉,繁花落地成霜,你在远方眺望,不思量,自难忘。
苏一刀与韩流风正在院子之中饮酒,他们在讨论他们三弟的事情。
而就在此时,远处的天空之中传来一个隐隐约约的声音,那声音尖锐刺耳,但是又是莫名其妙的熟悉,让人看了就觉着这个人,他们一定认识。
他们鼓足真气,甚至连衣衫都在晃动。
“两位,故人来见,请出来一叙”
苏一刀与韩流风相视一眼,他们的故人?什么故人?这声音一听便是苍老无比,怎么可能是他们的故人?但是偏偏又听着比较熟悉,那么,这个声音是属于谁的呢?
但是形势比人急,他们没有在等,他们踏着风前去,轻功飘舞,公子留香。
一处空旷荒芜的草地。
一个一脸皱纹的老人站在原地,他的身边还是站着一个一身黑衣就连头上都带着那兜帽的人,说不清楚那人是男是女,但是就是觉着,那是一个存在感很强的人,那一定是一个常年身居高位的人,这是韩流风的第一反应。
而苏一刀的第一反应便是知道,这就是那天晚上来刺杀自己的人。
他看着那宁不易说道“这位前辈喊晚辈出来有什么事情?方才听前辈说是故人,在下还真的没有前辈这么大年纪的故人”
那宁不易笑了笑,脸上的皱纹朵朵展开,他看着那苏一刀说道“苏小子,当年你跟着你的师父一起来围剿我,你忘记了么?”
苏一刀愣住了,围剿?他的师父一生只参加了那么一次围剿,是围剿前朝那位武功绝顶的大内高手的。
当年他只有十岁,如今已经将近二十年过去了,当年这位大内高手已经垂垂老矣,若是苏一刀没有看错的话,这位应该时日无多了。
他看着宁不易说道“原来是前辈,晚辈一时眼拙没有认出来前辈,不知道前辈找晚辈有什么事情么?”
宁不易看着那苏一刀也不着急,只是慢慢地说道:“你知道我是谁么?”
苏一刀摇了摇头,他当年不知道这位是谁,现在也不知道,但是多少有些许猜测。
宁不易看着那苏一刀说道“咱家姓宁,陛下给咱家起了个名字叫做不易,说是这人生在世诸多不易,要我好好的活下去,我也确实如了陛下的意思,好好的活到了现在”
这话里面死意,苏一刀皱着眉头看着那宁不易说道“宁前辈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宁不易笑了笑,那笑声十分的刺耳,只听得那宁不易说道“咱家说这些没有什么意思,咱们这些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人唯一的心愿就是伺候主子,顶天了是伺候好主子,但是咱家不一样,当年陛下让咱家好好的活着,咱家就算是再怎么想要去陪陛下,咱家也要好好地活着”说到这里,宁不易的眼神之中充斥着怀念,他看着那天空的月亮叹了口气。
然后,他低着头看着那苏一刀认真地说道“所有让我不能够好好地活着的人,我都要报复回来的,在你之前,我已经了解了当年那几个老家伙,只是你的师父没有能够活到我报复的这个时候,所以,我来找你了,我不能让陛下失望,也不能带着仇恨下去,否则阎王爷该不让我伺候陛下了”
这话说的颠三倒四,但是苏一刀明白了。
宁不易知道自己要死了,所以他不能够把当年的仇恨带到棺材里面,他之前不报仇是因为那个时候他知道自己还能够活,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他知道自己已经活不了多长时间了,所以,他要报仇了。
苏一刀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宁不易说道“宁前辈请出招,在下接着”
苏一刀笑了笑,然后随手从朱凤阳的手里面接过来一把剑,那把剑看着十分的没有杀伤力,因为那把剑实在是太华丽了。
正面刻着山川河流,反面刻着花草鱼虫。
但是苏一刀没有小看这把剑,因为他听他的师父说过,大明有一把剑,叫做天子剑,有一套剑法,叫做天子剑决。
布衣一怒,血流五步,天子一怒,血流漂杵。
这便是天子剑。
只听得那宁不易说道“此剑名为天子剑,乃是太祖皇帝仿照轩辕黄帝的轩辕剑,命当时最有名气的铸剑大师所做,一面刻山川河流,一面刻花草鱼虫”
苏一刀从腰间抽出来一把刀,看着那宁不易说道“此刀名为断流,举杯消愁愁更愁,抽刀断水水不流,此刀,抽刀断水,乃是家师耗费十年时光所做”
宁不易笑着说道“好刀”
苏一刀回答道“好剑”
两人微微一笑,对立而战。
朱凤阳慢慢的退后几步,他不想要因为自己,破坏了宁不易比剑的心境,那韩流风也是看出来了这苏一刀的决心,所以也是没有阻挡。
黑夜很黑,黑的人心里发慌,这一片荒芜的草地上什么都没有,只有那清凉的月光,那刺骨的寒风。
冷风一阵阵的吹着,让人从心底便是觉着有些许不好受,但是无论是朱凤阳还是韩流风,无论是宁不易还是苏一刀都没有说什么。
他们在竭尽全力的观察着对方,已经自己的亲人。
他们都知道,这是一场不死不休的决斗,他们甚至是能够知道结果。
因为,宁不易已经老了,已经力不从心了。
这也是苏一刀明明知道这宁不易到底是什么企图还是跟这宁不易决斗的原因,他不想要让这位英雄死在病床上,那是对他的一种羞辱。
到底是年纪大了,宁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