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尧在苏果放声大哭中挣扎起身,用虚弱的声音安慰她,“我……就是头晕……应该是之前蒸桑拿有点缺氧……”
“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吗?不是为了安慰我才骗我的?也不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咳咳……”
“你看,你又咳了!”
“好好好,我不咳了,你也不要哭了好吗?”秦尧此刻身体真的是很不舒服,可是看到苏果眼泪鼻涕一把哭到不能自已的时候又觉得这场病得的还真是时候呢。
秦尧又是感冒淋雨,又是脑缺氧,就算两人现在的关系再微妙苏果也说不出一个赶他走的字来。
苏果在客厅里来回绕圈坐立不安了好一阵,直到秦尧洗好澡从浴室出来,穿着苏果双十一时抢的肥大t恤和运动裤,刘海顺毛,苏到爆炸。
五年后的秦尧,一如这么多年苏果心里的那个人,依然是那个坐在树下看书,娴静美好的秦尧。
只是……苏果忍不住偷偷往秦尧身上瞄去。
那个……什么……秦尧应该有在健身吧,这身材……这胸肌……腹肌……
“这衣服真的是你的吗?”
“啊?”苏果心虚的红了脸,“是、是我的,这不是双十一便宜抢的嘛,结果抢的全都是平时用不到的东西。”
“这不是用到了么,”秦尧走到苏果身边,低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她,伸出手随意摸了摸她的头发,“你这是勤俭持家。”
苏果:想当年说自己市井小民的不就是你秦教授么!
等到两人都洗好澡,坐在沙发上看了会儿电视,虽然谁的心思都没在电视内容上。直到墙上的钟不可避免指向十一的位置。
“秦尧……”
“恩?”
“要不……我开车送你回家吧?”
这次秦尧并没有突然晕倒也没有要求留下来。
他穿好外套和鞋子先在门边等苏果,苏果从桌子上拿起车钥匙拽在手里,却磨磨蹭蹭不肯出门。
“怎么了?”秦尧看她犹豫不决,“我自己打车回去也行……”
说着就要开门,苏果这才开口,“还是算了吧……你、你今天就在我这里住一晚吧。”
苏果在给秦尧铺被子的时候简直要把肠子悔青,自己怎么就这么放不下这个男人了?十几年前年轻不懂事别被人牵着鼻子走,可是过了这么多年了,她也算是个拿得起放得下,职场上雷厉风行生活中洒脱豪迈的成功女青年一枚吧?
苏果听着门外的雨声。
可是她就是做不到让秦尧冒着雨回去,不放心他一个人呆在家里,万一再晕倒了呢?
苏果只好用“毕竟相好过一场买卖不在情意”来说服自己。
“还是我睡客厅吧?”
苏果甩了个“你再矫情我就真不管你”的表情给秦尧。
苏果这个小房子,一室一厅,多一个人,还不能同床共枕的人,就只能有人委屈睡客厅。
她躺在客厅正好一人宽连翻个身都困难的沙发,听着窗外的雨声。
那年,也是这样一个秋末的雨夜。
当老苏告诉她老妈要再婚,她才突然明白自己父母是真的分开了,再也没有可能复合。过去的自己是多么幼稚,以为老妈只是一时生气,他们只是像电视剧里说的那样“分开一下冷静一下”,等冷静过后,老妈就会带着苏然回来,他们还是其乐融融的四口之家。
老爸也不用再半夜坐在阳台上抽烟,一脸的黯然神伤。
以前苏果特喜欢看那个《花非花,雾非雾》,正好里面有一首歌唱到没有爸爸没有妈妈,然后她一整天就在哼这一句,她老爸老妈愣是男女混双教训了几个小时。
可是再也没有这样的时候了。
这是她第一次离家出走,其实她也不是真的想离家出走,只是想坐车去找她妈问个清楚,可是她钱不够,只好坐了几站就下车。一路顺着原路往回走,走到一半就开始下雨。
现在想想,还真是够操蛋的。
当他爸找到她的时候,正是她最冷最饿最累的时候。
老苏把自己的衣服披在她身上,紧紧的裹住,什么责备的话都没说,只说了一句:以后不管去哪儿,都要和爸爸说一声。
她的泪水混合着冰凉的雨水倾盆而下。
回去刚走到四楼,方丽打开门看到她才放下心,一把抱过湿透了的苏果,方丽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后来方丽说今天就让苏果睡自己家吧,老苏没说什么自己上了楼。
方丽给洗好澡的苏果煮了碗姜茶。
苏果看了眼坐在一边也在喝姜茶的秦尧。
方丽说:“他在外面找你也淋了点雨,”末了又补充道,“找了那么久都没找着,也是没用!”
那个时候他们上初二,正是秦尧对苏果的猛烈追求最反感的时期,所以苏果绝对想不到秦尧会去找自己。
秦尧低头喝姜茶,对方丽的指责置若罔闻,鼻子里不咸不淡“哼”了一声。
晚上洗了澡换了干净衣服,躺在床上的时候心还在“扑通扑通”的狂跳。
当然要跳,怎么能不跳呢?
她这可是躺在秦尧的床上啊!
这可真是始料未及。
还以为方丽是想要通过彻夜开导来一场女人间的谈心,以挽救她这个迷途少女的破碎心灵。结果她洗完澡出来方丽就说接到了值班同事的电话,说同事家里有事儿得赶回去让她现在回医院帮忙值一天班。
苏果说方阿姨那我还是回家吧,方丽说那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