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牡丹王宫内一片喜气欢腾,哪怕前一日发生了那么令人印象深刻的事情,王宫上下依旧喜笑颜开。这一日,各国使团极尽所能地刻意掩饰着昨日之事给他们带来的影响,个个笑着送礼,笑着点头示意,笑着谈天说地。
仿佛昨日的惨状不曾发生过似的。
芍药国的贺礼重新整理了一遍,将魏大人损毁的景泰蓝佛像赝品扔掉,放了真正的佛像进去。他们早算到魏大人若想要损坏贺礼,必然朝这一尊世上仅存一件的佛像下手,早早地换成了高逼真的赝品放在里面。
所不同的是,今日走在人前的唯有木秀公主带着薄荷等人。这又引得薄荷很是不满,不停地抱怨着莫语渎职,却被木秀公主瞪了回去:“你最近的这种心态可不好,与各国往来邦交本是本公主的事情,与她无关,不需要她出面。何况,咱们向来太过于依赖军师,在这么下去,若他日她要离开,咱们不就不用做事了?”
“什么她要离开?”薄荷不解,莫非她要跟着秦无颜走?还是说她真攀上霓虹阁大公子或者凌云峰少主,要跟着他们回霓虹阁或凌云峰?薄荷对此嗤之以鼻,这个世界也就是子轩那个傻子对莫语一往情深,甘愿无私地为她奉献。换作旁人,就她那副尊容,哪个公子哥儿愿意为她多留一刻?那什么霓虹阁大公子和凌云峰少主,还有莲花国的清水妖王子,都不过是一时兴起,被传闻所累,稍感兴趣罢了。
眼见着薄荷的表情变得不屑,木秀公主悄声叹气:“薄荷,军师并非池中之物,不是你我能够约束得了的。若非必要,咱们不需要、也没资格去拘束她。”
显然,薄荷听不进去。
很快,她们便到了牡丹公主的丹阳宫。牡丹公主及笄的礼仪要在此地主殿进行,再去往来仪殿接受各方的祝贺。在接受祝贺之前,各国使团可以来到丹阳宫观礼。
听闻七花国的公主成年之日,也就是及笄之时,这个国家的本命花便会在这一日争相开放。因此各国公主出生月份一般都在本命花开放季节,千百年来只有两个变数,一个是牡丹国的前嫡长公主晴雨,出生之日竟是梨花绽放;另一个则是芍药国的木秀公主,据传她出生的时候全国的树木郁郁葱葱,因此取名为木秀。
如今,众人踏入牡丹公主那座宽敞的丹阳宫,入眼所见便是绕满整座宫殿的牡丹,姿态各异,品种各异,但尽显高贵。这些牡丹尚未绽放,全数含着饱满的花蕾,只等着时辰一到,便要为主人和来宾展现最为美丽的身姿。
时辰尚早。
牡丹公主出生于午后一个时辰,及笄之礼则从午膳前一个时辰开始穿衣换衣行礼。及笄之礼很是繁琐,光是衣裳便要换三四套,每一套衣裳是一种妆容和发髻。
因此,从申时前一刻起,牡丹公主便在屋内由最有福气的嬷嬷为之梳妆打扮,一旁是许久未见的王后帮她梳着头发,挑着首饰,选着衣裳,并教她以后如何行事做人。
宾客们在庭院里赏着未绽放的牡丹,想象着这么多的上品牡丹绽放的盛景。一旁,凌少主赞叹道:“若这些话同时绽放,定然比两年前缥缈峰的风飘飘及笄时还要盛大隆重吧。”
一时间,旁人不知道该不该接下去,接吧,可能会得罪听闻消息的缥缈峰;不接吧,当场只怕当场便要得罪凌云峰的这位凌少主。
本来围上来想要巴结凌少主的众人,尽皆打起了退堂鼓,偷摸抹着冷汗往后退,只希望凌少主眼里只有牡丹花,没有他们,好让他们溜个干净。向来听说凌云峰的这位少主行事乖张,最是不好讨好,平日里是能躲多远便要躲多远的,可恨没有听从别人的劝说,如今尝到了苦果啊。
果然天不遂人愿,凌少主年纪轻轻,眼神好使得很。抓着一位快要溜到人后的老门主道:“咦,潘门主,好久不见。方才你说什么来着,想要与本少主吃上一顿饭?好说好说,来来来,咱们好好聊一聊去哪里吃最为划算又美味!”
那位潘门主只好哭丧着脸自人群后面再次钻出来,被凌少主抓了壮丁四处闲逛,不时地说上几句得罪各大势力和皇朝的反动派语言,还强逼着潘门主评价好坏。愁得潘门主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将脑袋拴在裤腰带上,舍命陪着凌少主。
其他人见状,早已逃之夭夭。因此,待到走到一个偏僻的地方,凌子翊道:“唉,看你这番心不在焉的样子,本少主真是扫兴。去吧,找你的小伙伴儿玩去,不用陪本少主了。本少主面对你这么个扫把星,还不如自个儿随处走走来得痛快……”
他的话未说完,潘门主哆嗦着深深鞠躬行一个大礼,转身拔腿跑过一个拐角便消失了。凌子翊摸摸自个儿好看的鼻子,自嘲道:“嘿,看来本少主的魅力过于强大,令这位潘门主自惭形秽到撒腿便逃的地步……唉,果然人长得帅就没有朋友啊!”
这么自言自语着,凌大少主忽然一个腾身,消失在边边角角之处。
丹阳宫主殿内,有人喊道:“来了来了,出来了,快瞧瞧这位平素长相便不凡的牡丹公主今日将如何惊世艳俗!”众人顿时引颈长望,个个着急地等待着一睹牡丹公主今日的芳容。
等着等着,忽然鼻间传来一道沁人心脾的清香。这股香味清甜,却不浓郁,淡淡的,围绕在身周不会散去一般,缠绵悱恻。
一些公子哥儿惊叹:“不愧是花中之王,香气果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