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发凉的他不知道,屋里的石头他娘因屋内昏暗,她又年老眼花,在拿药膏的时候根本分不清从村里土郎中那里拿的药膏皮子颜色样式,跟钱冬送他家的有什么区别,从放药膏的地方拿起一贴就起身点油灯,准备用油灯烤化药膏。
却不知道她拿起的竟恰好是钱冬送他家的那份,等她烤热药膏,闻着今日香味格外不同的药膏也没深想,担心儿子伤势的她拿起化开的药膏就出了屋,没察觉到儿子神色不对。
花眼又看不太清楚伤口伤势的她以为就是跟平常赶车下地忙活时,勾一下、划一下的普通外伤,因此边用手沾了一些药膏往伤口上抹,边担心的道:“石头疼不疼啊疼得厉害的话,咱就去把你田叔叫来看看。”
“不疼”一想到自己的脚若是废了,年迈父母、年幼儿子的重担会全压在妻子肩上,就彻底没了心气的孙石头咬牙忍痛说道,好似他说不疼就真不疼,不去看大夫他的脚就不会废了一般,然而他没想到的是。
当那乌漆嘛黑,香味跟以往的外伤药完全不同的药抹到伤口上时,一股剧烈的疼痛让他差点当场惨嚎起来,一瞬间,全身已经被痛觉引出的汗渍打湿,感觉跟快死了一般,这让以前用过多次外伤药膏的他忽然意识到,这次的药不对。
他娘拿错药膏了,真是人倒霉了喝口凉水也塞牙,不过不能让娘察觉到,她要是知道自己拿错药,害的儿子差点疼死,一定会自责内疚,若是他伤势严重到脚废了,她还不难受死,孙石头准备先忍着疼。
等他娘走了就立刻把这不知怎么来的倒霉药膏洗干净,却没想到给他抹药的老娘抹着抹着动作忽然慢了下来,那股撕心裂肺的痛感也渐渐消失,连伤口本身的痛感都没了,这令孙石头不由茫然的问:“娘怎么了”
“我我好像摸不到你伤口了,你的伤在脚面哪啊”抹第一下时,清楚感觉到那深刻大伤口的石头娘茫然问道,她就抹前两次摸到了伤口,后面把整个脚面都涂了,也感觉不到先前那个大伤口。
闻言孙石头一愣,本能的活动了下受伤的脚,不疼、能动、跟受伤前没有任何区别,这感受令他惊讶异常,想想干脆拿起一旁沾满血的布巾在水盆里拧了拧,用湿布巾将脚面上的药膏擦干净,然后他彻底愣住了:“娘我的伤全好了,连疤痕都没有。”
要不是水盆里清洗布巾的血水作证,他都要以为自己脚受伤的事是做梦呢
“什么”就算眼花,也能看出儿子脚面不再流血的石头娘不由惊讶的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