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好几日的雨,让明珞的心情有些烦躁。她依旧每日给秦桑上香,与秦桑说话。
唯一与几个月前不同的是,明珞的身边多了一个叽叽喳喳的男人。毕竟是家里的独女,明珞的爹娘对明珞十分疼爱,知道她为了一个已经死了的男人如此伤神,甚至不愿意回家嫁娶,情愿终身在那里为他守着。饶是他们对秦桑有再多的好感,也终是心疼女儿如此,为了保护女儿,昆仑城主派了个得力的年轻护卫去保护她。
明珞拒绝再三,终究拗不过,心想只当有他没他一个样。且这侍卫心里终究算有些数,大部分时候,也从不在她面前晃悠,连晚上,都不在房里住,而是在屋檐下。
明珞娇生惯养惯了,习惯着有人护着她。所以对这个在屋外吹冷风的护卫并不以为然。不过连日下雨,明珞那日出去时,无意间看到了他在旁坐着擦剑,雨水溅进来,湿了他额前的发。明珞有些愣住,不过旋即自然地向秦桑的墓走去。
她处理完一切事宜后,照样走回房内,路过那护卫的时候,低头瞧了一眼,把手中的伞丢给了她。
那护卫擦剑的手愣了愣,捡起了那把素伞。
明珞躺在床上,无聊地望着木制的床顶,想着和秦桑不长但刻骨铭心点点滴滴的经历。这一切仿佛一场梦,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人,曾经出现在她的生命中,让她如此难以忘怀。
一阵风吹来,她忽然觉得有些冷,本想下了床去关窗,却忽然想到门口就有一个人坐着呢,她试探着喊了一句:“喂,你帮我把窗户关了。”
没有人回答,但是两只手伸了进来,将窗户牢牢的关住。
这是明珞第一次感觉到有这个护卫的好处。
入夜,天气凉的厉害,明珞裹了裹被子,缩起了身子。
“你,要不要进来?”明珞试探地问道。
半晌,久到明珞觉得外面的人不在了或者是睡着了的时候,才有一个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不用。”
明珞“哦”了一声,翻了个身子接着睡。
却没想到,天气冷的那么迅速,一层被子已经不够她取暖了。半夜,明珞半睡半醒间,冻的瑟瑟发抖,连思绪都不是那么清晰了。毕竟从小到大娇养惯了,她从未尝过这样的苦头。
她睡得昏昏沉沉的,只觉得浑身上下时冷时热,也分辨不出自己睡了多久,喉咙发出一丝艰难生硬的的*。
忽然,额上多了一块清清凉凉的东西,让她十分贪恋。她拼了命地往那粗糙而温暖的触感蹭着,却只模模糊糊地感到那物事愣了愣,然后往外抽去。明珞不满地翻了翻身子。
秦桑..秦桑在哪呢...
梦中的她,看着秦桑挥剑在战场上厮杀的样子,英勇无畏。可他却从没有看到过自己,即使她在后面大声地喊他的名字,他也不曾听见。她想,兴许是战争的声音太过繁杂,碍着他听到自己唤他了吧?
可忽然,一支箭从后方射来,朝着秦桑直直射去,明珞失声大喊,想要他小心,他依旧什么也听不清,那支箭便射入了他的后背。
“秦桑!”
明珞一下子从梦中惊醒的坐了起来,额头上的帕子也掉在了腿上,她有些茫然,还好,只不过是个梦罢了。
一转头,却看见那个呆楞楞的护卫,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然后说:“你醒了...”
明珞忙说出口:“你怎么在这里?”
“我见你昨日没有出来,就进来看看,你病了。”
“昨日?我竟已经睡了两日了?”明珞惊道。
那护卫点了点头。
“糟了,我昨日未去秦桑墓前...”
“我已替代你去过了...”
“你懂什么?”明珞急忙下床,却因为动作太急,一阵天旋地转,那护卫快步上前扶住她。
“我懂你每日都要去秦少侠的墓,已成了习惯,一日不去,肯定会着急,所以我替你去了。”
明珞挑眉看了他一眼,许久,才问:“你叫什么名字?”
“...”
“嗯?”
“我叫晴。”
“晴天的晴?怎么取了个这么女孩子家的名字?”
晴挠头,道:“我出生的时候,下了一个月的雨,阿娘说,雨天坐月子不容易。她希望能开晴天,因我爹爹姓花,我娘觉得花晴实在过于女孩子了,才去姓就名的。”
明珞看了看窗外连绵不断的雨,心里不知为何,划过一丝异样的感觉。
“多谢。”不知为何,明珞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晴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本来就是个不会说话的人,忙结巴着说:“我的职责所在而已...”
“你来这里,有几日了?”
“一个月了。”
“一个月?”明珞吃惊,“我...”她本以为,他来最多不过十日。
“你没注意到我也很正常的...”晴挠头,憨傻地笑了。
明珞咳嗽了一声,说:“近来天冷,你不用歇在外面了,房里辟个地方出来,你睡在房内吧。”
“这不好吧...”
“只当照顾我吧?”
晴只好为难地应下。
那晚上,晴第一次失眠了。
说起来,明珞从前身边侍奉的也都是丫鬟们,个个是女子,除了秦桑与她有过几日的相处外,她别的认识的男子,怕是只有爹爹了。
晴的出现,让她生活里多了一个不一样的存在。
从晴在房里住下后,每日都陪她给秦桑上香,听她和秦桑说话,偶尔看她在山里散散步,他也不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