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为什么要心虚?
她明明没有做亏心事!
这样一想叶茂便挺了挺背脊,却不想头顶突然一片暗光落下,沈越不知道什么时候期近,双手撑在马车壁两侧,竟然将她困在了一方小空间之中。
叶茂抬眼就望进了那一双深邃的黑眸中,顿时心跳如擂鼓,好一会儿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你要干嘛?”
是啊,他要干嘛?
沈越的目光直直落下,倒是在那微张的檀口徘徊不去,微张的红唇就像盛开的花瓣,那里似乎散发着诱人的芬芳,只等着他来采撷。
不!
沈越闭了闭眼深深吸气,他还不想做那孟浪的登徒子,特别是在叶茂对他有了刻意疏远之意的现在。
可行动往往在理智之前,他也不知道他想要干嘛,但是却看不得叶茂这样排斥疏远他。
“叶姑娘,我有情非得已的理由所以才向你隐瞒了我的身份,但今后若是时机合适我一定会亲自告诉你的。”沈越再次睁眼,人却未向后退去半分。
叶茂觉得呼吸有些困难,特别是沈越说话之时那热气仿佛都吹到了她的脸上,她不由往前推了推他,不无意外地碰到那一身钢筋铁骨,“沈大哥……好好说话。”微微一顿又撇头轻喘道:“我并没有在意你的出身是什么,咱们只是同村罢了,仅此而已……”
“你撒谎!”沈越眉头一拧,他这些时日的牵肠挂肚难道只换回来一个同村的待遇?
这绝对不是他想要的。
“叶茂,你看着我!”沈越强自扯过了叶茂的胳膊,迫得她不得不转头看他。
四目相对,叶茂眸中的波光如水纹浮动,而另一双暗藏的黑眸下仿佛能够卷起万千波涛,看得她一阵心颤。
“叶茂,我不相信你看不出我的心意,你不知道我是为了什么吗?”沈越的胸腔在震动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胸中仿佛堆积着怒火与怨气,这段时日的相处难道对叶茂来说他还仅仅只是个可有可无的陌生人?
“沈大哥你别这样……”叶茂扭动着手臂却逃不出沈越的钳制,但他并没有用力,只是虚虚地握住她的手腕,却让她无法逃脱。
“那你不要排拒我,不要疏远我,不要用对其他人那样平淡疏离的目光看着我……”那样他会受不了的。
沈越嗓音有些低哑,听得出来他已经有了几分情动,却是在刻意压制着什么,这与他平日的清冷自持一点也不同,眼前的他就像换了另一个人。
“你冷静些沈大哥……”叶茂觉得沈越的情绪有些失控,偏生她的嗓子眼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似的,整个人说出来的话也软绵绵的没有力道,倒不像是劝诫,更像是情人间的亲昵。
那朝思暮想的脸庞就在跟前,她那么美那么好,全身散发着少女的馨香,沈越的眸中亦加黯沉,喉头滚动着,只觉得全身的热度都集中在了身体的某一点。
连叶茂都以为突然就要失控扑过来的沈越却在这个时候猛然后退,迅速地坐到了离她最远的位置,同时双眼紧闭在调整着呼吸,却不难看出他紧握的拳头像是在压抑着什么微微颤动。
叶茂同时松了一口气,只觉得掌心汗湿一片,刚才那样的情景她还真怕沈越会做点什么。
到时候这层窗户纸被捅破,两相见面岂不是尴尬?
叶茂有些喘,但她的情绪却很快地调整了过来,再看沈越依然是紧闭双目,他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屈膝而坐的双腿绷得紧紧的,就像蓄势待发的弓箭一般。
突然,那双紧闭的眸子倏地睁开,仿佛吸纳了万千繁星的黑眸在那一刻变得深邃而又耀眼,却又在下一刻像烟花般闪过迅速归于平静。
沈越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叶茂,看得她心头沉甸甸的,他才开口道:“抱歉叶姑娘,刚才吓着你了,是我太唐突。”
叶茂满脸尴尬,岂止是唐突,她刚才甚至觉得沈越在下一刻都想要吻她,难道是她自作多情?
可这种话叶茂怎么敢说,怕又撩得他心猿意马。
不过眼下俩人都冷静了下来才好说话,叶茂斟酌了一下用词才道:“我知道沈大哥瞒着我一定有不得不隐瞒的理由,我也会为你保守秘密的,这样可好?”
“多谢叶姑娘体谅。”沈越沉沉点头,但任谁都看得出来此时的他已是满腹心事,没有了刚才的冲动,倒又恢复了那份沉稳和冷然。
“但是你若要去西洲府,还是让老钱跟着你,他对这一片的地域都熟悉,若是中途有个什么万一,他的拳脚功夫也过得去。”沈越话到这里微微一顿,眉目间思绪万千,“若能遇到同行的商队跟在他们中间更好,这样也不会惹人耳目。”
叶茂一边听一边点头,汗毛却不由微微竖了起来,怎么搞得她像间谍似的,她只是做生意的良民,是良民!
不过安县地处边城要塞,要去往西洲府的路途或许也不是一番平坦,沈越的顾虑和考量也一定有他的道理,叶茂在这个时候还是很信服他的。
都说男人是下半身支配的动物,真那什么了还能顾忌那么多,可是沈越还是克制住了。
叶茂不是傻子,她看得出来他眸中有着隐忍,却又溢出了对她满满的情谊,可感动归感动,意识到俩人之间或许有不可逾越的身份差异,叶茂刚要回热的心骤然就冷却了下来。
在这个时代婚嫁不仅是两个人的事情,还包含着两个家庭的互相接纳,两个地域的互相融合,不仅仅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