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人海中,叶茂不断地搜寻着沈越的踪迹,最后才发现自己对他竟然一无所知,不知道他住在哪里,不知道他家中还有什么人?
年轻时唯一动过心的男子消失不见了,叶茂顿时伤心地哭了起来。
“沈大哥!”这一哭就让叶茂从梦中惊醒,整个人一下便坐直了,她揉着朦胧的双眼看着周遭陌生的环境,感叹着这幸好只是一个梦。
她并不想如前世一般孤独地拼搏到了四十岁还是一个大龄女青年,她有车有房有存款又如何,她缺少的是一个女人正常的生活,她没有爱人没有孩子,面对空落落的房子,她只有她自己。
这辈子叶茂不想再重复这样的生活。
她要找一个老实可靠的男人嫁了,就算温馨平静地过一辈子也好过又成了一个老姑娘。
可沈越他是能够托付一生的良人吗?
叶茂握紧了襟口,她的衣服没有人动过,醒来时只搭了一层薄薄的毯子,她知道沈越是正人君子,坐怀不乱,有时候要感谢他的正直,但有时候或许也有点怨他的正直。
这样的人或许连偶尔的放纵也没有。
起身下床后,叶茂叠好了被子,再转头看了看这个房间里,简单的衣柜和桌子,没有什么多余的饰物,一切都归于简洁,但却干净,仿佛他若是要消失时这里也不会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原来他不是贺林村的人。
叶茂轻抚着不染尘埃的桌面,就是因为不知道他的来处,所以哪一天若是他突然消失她也再找不到他了吗?
想到梦中那个苍老的自己追忆起年轻时心动过的男子,叶茂有些自嘲地一笑。
她不清楚沈越的来历,显然的他也有自己的难言之隐,那么眼下就这般吧,好好守护好自己的心,在一切未能确定之前她不会将这颗心交给任何人。
无爱则刚强,无情则洒脱,就算遇不到终生所爱,她潇洒一身又何妨?
屋外传来阵阵水声,叶茂寻着声音出了门,拐到屋子侧面的厨房一看,才发现沈越正在清洗什么东西。
“你醒了?”沈越的听觉灵敏,在叶茂靠近之前便察觉了过来,只是手中拿着的东西还未放下,正一遍遍地清洗着上面的污泥。
“沈大哥,你在洗山药?”叶茂有些惊讶地看向沈越,没想到这会是他做的事。
秋初,山药会接连地成熟起来,再过一阵子她也会大面积地收割采购,等着山药脆片打着“逢叶”的标志被售卖出去,这可是她宏伟蓝图中的一步。
“我在山里转了转,看见成熟的山药没多少,就都给你采回来了,也只是清洗了一部分。”沈越说着便晾了晾手中的山药棍,褐色的皮上还有些许斑驳的痕迹,这是岁月成长的证明,但剥开这层皮后却是如雪般初绽的果实,细腻且清脆。
“原来是给我摘的……”叶茂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刚刚才信誓旦旦地保证不要对沈越再动心什么的,转过头就被他的小小举措给感动,只能说女人都是感性的动物,还是说这男人太能戳中她的软肋了?
“这两天我要出门一趟,到时候我回来再陪你去一趟县城衙门,到时候你把山药片给带上,说不定有用处。”沈越将洗好的山药棍递给了叶茂,她赶忙接过,心中却存着疑惑,怎么去衙门办事还要带山药片,难道还能凭这东西来打点关系?
若是真能这样,那就太划算了!
叶茂在心里拍手叫好,忍不住补充了一句,“那要不要再带些卤味什么的?”
沈越愣了愣,旋即唇角扬起了一抹微小的弧度,这丫头倒是触类旁通举一反三啊,他是想给时海带些山药片来着,那家伙不是爱吃吗?
时海高兴了,时睿和时夫人那里不就更好办事了吗?
若是将来他凑巧不在叶茂想要找人帮忙,时夫人那里说不定还能给搭把手。
沈越已经想得这样长远,可叶茂却全然不知,只拿一双期待的眼睛看着他,卤味到底是带不带?
“带上吧。”沈越忍着笑点头,这丫头真是半点不吃亏啊,能用最小的利益达到最大的成效她就特别开心,这样小小的简单的快乐他应该是能够满足她的。
今儿个从老叶家出来,从原本的五两赡养银子变作了二两也让这丫头开心了好久,虽然是个钱眼子,但他还就喜欢她这爱财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可爱。
“好,那等你回来后知会我一声,我提前准备好。”叶茂干劲十足,又挽起袖子帮着沈越一道洗山药棍,这东西洗出来后还要晾干剥皮,越干越好,哪一天下锅都行。
“睡一觉是不是头不晕了?”沈越抬头扫了叶茂一眼,又将目光移向了别处,她的脸色没有那么红,看着像是恢复了正常的模样。
“嗯,好多了,就是嘴里还有些酒气。”叶茂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沈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转身在厨房的一个柜子上扯了一片叶子递了过来,“这是薄荷的叶子,你咬碎后再吐出来,嘴里的酒气就能尽去了。”
薄薄的一片叶子翠绿翠绿的,没有什么其他难闻的味道,叶茂就着沈越递来的叶子便一口含下,一阵清凉的感觉直冲鼻端,她忍不住连连打了几个喷嚏。
“薄荷叶气劲大,你咬一会儿便吐出来,省得尽打喷嚏!”沈越忍着笑摇了摇头,他没想到叶茂对薄荷叶的反应那样大,他原本也是一番好意。
这丫头嚷着要喝酒,酒量却只有半碗不到,薄荷叶嚼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