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小太监下去后,晚香忽然走近长安身边,轻声道,“皇后娘娘,这小太监说得不明不白的,既是旧疾,又为何会传染?清荷是桃夭宫的人,怎么能瞒着娘娘就给偷偷运出宫去了?”
长安眉心深锁,压低了几分声音道,“本宫是疑心是贵妃动的手。皇上病危,贵妃已经按捺不住了。”
“是。”晚香浅浅垂眸,低声道,“昨日大皇子跟着众皇子一同去明德宫侍疾,贵妃知道,怕是疑心咱们了。”
长安沉沉叹了口气,眼角有薄薄的泪光隐现,“罢了,总归也是那孩子可怜,本宫保不住她。眼下还是皇上的事情要紧,云珂那里,能瞒多久就是多久吧。”
晚香心领神会,恭首答道,“是。”
然而清荷的事情并未隐瞒太久,当日夜晚云珂就闹到了桃夭宫里。
“我要见母后!”
“皇后娘娘正在歇息,大皇子不能进去!”
“晚香。”长安盈然轻唤一句,“让他进来吧。”
云珂阔步走进殿内,还来不及坐下,便立刻出声道,“母后,儿臣宫里一个名叫清荷的宫女走失,儿臣已经派人出去找了许久,都没有结果……”
“不必找了。”长安倏然打断他的话,迎上他满是疑惑的目光,静声道,“清荷是贵妃的人,你不必再找她了。”
说罢,她微一扬眉,倏然开口道,“晚香,去把那些药渣拿来,给大皇子瞧瞧。”
晚香微微颔首,答应着去了。
云珂紧紧皱眉,疑惑望向长安,“母后,这……”
“拿来你就知道了。”
不过多时,晚香便用白绸捧了一小把药渣上来,长安扬一扬脸,晚香会意,将东西递到大皇子跟前。
“云珂,你仔细瞧瞧,这里面有些什么。”
云珂答了声“是”,用手指捻了一撮细细碾开,待看到那砖红色的粉末时,心头顿时一惊。
“是……朱砂……”
“这些东西就是日常给你服用的。”长安抬了抬眼,目光沉静如琥珀,“你身边的清荷,就是贵妃指使,在你的日常饮食中加入这些药物的。”
云珂的眉头越蹙越紧,面上渐渐笼上一层沉重的阴影。
他静了片刻,方将惶恐缓缓吐出,“这些朱砂份量之大,在儿臣的饮食中日积月累,便会有显现之兆,可是如今儿臣并无不适之症,这又是为何?”
长安淡淡一笑,沉静了容色道,“你对清荷有情,她也并非对你无意。本宫自从查到这件事后,便私下里找过清荷。本宫许诺她可以嫁与你,可是必然要保你无恙。”
云珂听着,眼中不觉有泪水盈然,“那清荷……”
“晨间来的消息,说是清荷得急病殁了。”
“我不信!”云珂眼中的泪水骤然决堤而出,他一下子跪在长安面前,哽咽出声道,“清荷不会就这么走了!这其中一定有隐情!还请母后明察!”
长安愁眉坐叹,面对着云珂的失神,她却又无计可施,只得沉沉叹息道,“这件事情不用查,也是有眉目了。昨日你们都在明德宫里,你殿里没人守着,清荷也是在那个时候不见了的。今日一早,便说连尸身也运出去了,母后也没有法子。”
“是贵妃娘娘!一定是贵妃娘娘!”云珂跌坐在地上,大滴大滴的眼泪从他的眸中流出,他望着长安,顿时悲泣不已,“母后早就告诫过儿臣要提防贵妃娘娘,可儿臣独独没有想到这一重,清荷什么事都没有做,是儿臣害死了她,都是儿臣的错……”
“云珂,你不要自责,这件事情不干你的事。”
“如何能不干!如果贵妃娘娘不是看儿臣无恙,便不会对清荷下手!”
“云珂……”
长安的话音未落,门外忽然响起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她还没反应过来,殿门已然大开。
贺昇来不及请安,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泫然欲泣道,“皇后娘娘,皇上……皇上快不行了……”
长安霍然站起身来,声音是止不住地颤抖,“到底怎么回事?给本宫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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