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匪就像来时一般,跳入杂草树冠,消失不见。
赵子慕注视着马车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侍卫拱手上前:“王爷,要不要追?”
“不必。”赵子慕表情冷淡,“她死不了,凭她的本事,应该能混得如鱼得水。”
“那?主子,我们继续走?”侍卫问道。
“嗯,走吧。回京城,没必要犯险救她,有的是人愿意救。呵……”赵子慕嗤笑一声。
他早早便看出那狼狈少年不简单,寻常少年,怎会有那样锐利的目光?
侍卫拧着眉头,还想说什么,可主子的命令不能不听。于是一行人继续前进,侍卫们心中感叹。
王公贵族,果然都是冷血之辈,前一秒还你好我好,下一秒便能弃之不顾。
赵子慕原想着带莫小棋回到京城,搅得天翻地覆,没曾想,她却被山匪掳了去。
不过如此也好,事情倒变得更有趣了。
“走吧!回到京城,便将莫小棋在虎头山被掳的消息散布给我那位皇侄儿听。”赵子慕抿唇一笑道。
莫小棋怎么也不会想到,赵子慕竟然就这样将她弃之不顾。
她悠悠醒来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寻找树儿,见到树儿安然无虞躺在身旁,她才松了一口气。
“你醒了?”屠自斐递过去一杯水,“媳妇儿,喝水。”
莫小棋并没有接那杯水,而是将所处的环境打量了一番。
她一眼就认出,面前的白牙少年,正是先前的狼狈少年。
“你骗我?”莫小棋面无表情道。
“媳妇儿你别这么说。”屠自斐摸着后脑勺,有点抱歉的意思。
“你也就十六七八,别张嘴就叫媳妇儿。”莫小棋无奈道。
“媳妇儿,我一眼就相中你了。你就是我媳妇。”屠自斐露着一口白牙,笑得纯真。
莫小奇哑然失笑道:“你看不来,我已经成过婚了吗?”
“无碍,只要我喜欢就好,媳妇儿,你真漂亮。”屠自斐笑眯眯的,只觉得眼前的莫小棋怎么看怎么顺眼。
莫小棋无奈拍拍旁边仍在熟睡的树儿:“我已经有孩子了。”
“无碍无碍,有个便宜儿子也挺好,你瞧,我刚有媳妇就有人叫我爹,多好。”屠自斐摆摆手说道。
他本就是被前任霸王寨寨主捡回去抚养的孩子,他也根本不介意,养一个不是亲生的儿子。
“我会他对他好,像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屠自斐补充了一句。
“那你怎么没有问一问我愿意不愿意?”莫小棋看得出面前的少年并无恶意,所以警惕也松了下来。
屠自斐凑上去,莫小棋将身子往后撤。
“媳妇儿,我愿意就行了。对了媳妇儿,你叫什么名字啊?”
莫小棋嘴角一抽,回答道:“我叫莫小棋,你呢?”
“我叫屠自斐!我老爹说了,我生来就是当土匪的料,长在土匪窝里,那就是自来的土匪。”屠自斐自豪的模样让莫小棋忍俊不禁。
世上竟有这般少年,看起来,他被他那个老爹保护得很好。
“斐小弟,不如,我们做笔交易吧。”莫小棋认真道。
“媳妇儿,我听鲁子说了,你得管我叫相公。”屠自斐一拍自己胸脯,又笑了,露出一口好看的白牙。
“我们还没有成婚,没有拜堂,怎么能叫你相公呢?斐小弟,你这里,是土匪山寨吧?”莫小棋又环顾了一周,她发现门外和窗户有不少人偷听偷看。
“嗯,对啊!这里是虎头寨!因为我老爹叫屠虎头!叫屠虎头是因为老爹的老爹在老爹刚出生那天砍了一头老虎的头。”屠自斐的弯弯绕让莫小棋脑袋发晕。
“总之,媳妇儿,我一定会对你好的。”屠自斐承诺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那,与我同行的人呢?”莫小棋一转眼珠子便问道。
屠自斐努努嘴说:“嘁,见我们厉害,转身就跑了。那个骑大马的男人该不会这孩子的爹吧?真没出息。”屠自斐嫌恶道。
原来跑了,莫小棋心头一痛,只为自己又爱上一个渣男而痛。
他肯以身犯险扮成黑衣人将自己从安府别院救出,又为什么此刻抛下自己逃走?
莫小棋不懂,也再不愿意懂,本就是此生无缘的人,走便也走了。
这只能叫她认清,男人,果然是反复无常之辈。
“媳妇儿,你怎么不说话?别为那个人渣伤心,我以后会对你好的。一定不会将你随意丢弃。”屠自斐见莫小棋沉默,便以为她是为了那个逃走的紫衣男人而伤心。
莫小棋这时候才觉得自己的脚麻,皱着眉头揉了揉,垂眼看见树儿醒了过来。
“娘亲,我们在哪儿啊!”树儿醒来发现周遭变了模样,但只要娘亲在,他就什么都不怕。
“树儿乖,没事,只是换了个地方。”莫小棋一把将孩子抱住,低声安慰。
“你叫树儿?树儿乖,来,看爹爹我给你拿什么好玩的了?”屠自斐说着,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只草编的蚱蜢。
树儿还小,见到草编蚱蜢自然喜欢,但他接过蚱蜢后却说:“谢谢你的蚱蜢,可是你不是我爹爹。”
“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爹爹了。”屠自斐又是一笑,一口白牙让人生出亲近之感。
“你明明就是个小孩子,叫你大哥哥差不多。”树儿童言无忌,直戳屠自斐痛点。
他本来长了一张娃娃脸,怕别人觉得他不够凶,还特意去晒黑了皮肤。一听树儿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