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兰珠裹着斗篷蜷在炕头一角,头靠着冷硬的墙壁,眼微微眯着,这注定是难熬的一晚,但她心里却是高兴的,她想着木坤,希望他快点回来。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海兰珠的头开始发昏,胸中也有些憋闷,她回忆菱的情景,又想象这里曾经出现的惨烈画面,竟暗自揣测起来,她如今的不适可是因为冲撞了什么?
海兰珠无力地转了转眼睛,叹了一口气,安慰自己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嘭”得一声巨响,一股冷风直窜入屋内,海兰珠猛地抬起头,竟见几个衣着脏污的男人站在屋中央,叉着腰猥琐地盯着她,“今儿个真是走了天大的好运,这神仙般的人物,老子还是第一次见!”站在最前面的男人捏了捏他的大胡子,哑着声音说到,又大步跨到炕前,将窝在角落里的海兰珠一把扯到了身前。
“啊,走开!”海兰珠奋力挣扎,想甩开男人的手,可在强壮高大的男人面前却是徒劳无功。
“哟,美人性子够烈的啊,大爷我喜欢!”大胡子男人面目狰狞,手开始不安分起来,一把扯下了海兰珠身上的斗篷。他后面的几个男人也都眼露狼光,淫笑连连。
“常大哥,救命啊,救命!”
大胡子冷冷一笑,“什么常大哥啊?美人,莫说这院子,就说这方圆几里,除了你,还有我们,可没其他人咯!”
“就是就是,不然我们敢进来吗?”
海兰珠听到他的话,如遭雷击,常大哥不在?他去了哪儿?他怎地丢下了她?难道今天她注定逃不过吗……
“大哥,你看这美人衣着,不像是寻常人家啊,如果……”一个瘦弱男子蹿到大胡子身旁,按住了他的手。
大胡子眼睛往海兰珠身上一溜,轻蔑道:“哼,怕什么?!藏到这鬼地方,能是个什么人物!纵然是,老子也不在怕的,咱玩两天后,就往窑子里一丢,定然能卖个好价钱。”
“大哥,卖窑子前得把她衣服扒了,这也能典当个好价钱!”一个肥胖的男人挤到大胡子身旁,直勾勾地看着海兰珠。
海兰珠头皮发麻,脸上淌着泪,一双手臂还在使劲推拒着大胡子。
“哟,美人哭了,别呀,大爷来好好疼你。”
一群流氓看着美人带泪,只觉得美不可言,一时竟恍了神。
大胡子蛮横地要去扯她的衣服,瘦弱的男人又过来按住了大胡子的手。
大胡子不耐烦地挥开了他的手,眼冒怒火地瞪向他,“瘦子,你又有什么鸟事儿?!”
瘦子缩了缩脖子,瘪着嘴说道:“呃……大哥,这儿怪冷的,还死过人,阴森森的,不如我们先把她弄回去……”
大胡子眉毛一竖,“哼,冷?过会子就不冷了!死过人?阴森?我们不就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吗?有何惧!你你你,一边儿呆着去,别再烦老子了!”
瘦子苦着脸劝道:“大哥,谨慎为好啊!那个黑衣男指不定还会回来,我们还是赶紧把她弄走再说。”
“呵,我们五个人,还怕他一个人不成!”
“大哥,我瞧他身手不凡……“
大胡子捏了捏拳头,寒声道:“老子也不差!”
瘦子又凑到大胡子身旁,挑着眉深意道:“大哥,行事之时,多有不便,不能尽兴啊!”
“你这瘦子,今儿个是跟我杠上了吗?”大胡子一声怒吼,蹬出脚将那瘦子踹到了两三米外。
“咳咳。”瘦子捂着胸,神色痛苦,他想尝试着爬起来,却还是跌回到地上,看来那大胡子脚上是使了大力的,他怨恨地看向背对着他的大胡子,嘴角扯出一丝诡笑。
大胡子又去扯海兰珠的外袍,海兰珠使劲抓住了他的手臂,“大爷,大爷,您听我说,您不能碰我,会死人的!”
“哼,那什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fēng_liú!”大胡子不想理会她,一使力,反手禁锢住了海兰珠。
“大爷,我有那病,您碰了我会死的!”海兰珠摆了摆头,朦胧着眼,凄声说到。
大胡子猛地顿住,瞪着她,厉声问道:“什么病?”
海兰珠突然弯下腰,捂着嘴咳了数声,撕心裂肺的声音让旁人听得都皱起了眉头。
再拿开手时,手掌上已是鲜血淋漓,血滴沿着手指的缝隙滴到衣袍上,迅速晕染开来。
大胡子怔怔看着海兰珠手上的血,过了半晌才急急问道:”你,什么病?“
海兰珠又咳了两声,滚大的泪珠一颗颗地从眼里滑落出来,“我,原是城中一个贵老爷的妾,因生了这病,便被赶了出来,那黑衣男是我老家邻居,自幼与我交好,他见我无处可去,便将我安置在此处,说过两天便送我回乡下老家……”
“打住!”大胡子不耐烦地挥了挥右手,打断了海兰珠的话,咬牙切齿地说到:“告诉我,你到底得的什么病?!”
海兰珠捂着嘴,泪眼婆娑,身子微微向后退了退,“是痨,痨病……”
她一出口,大胡子后面的几个男人皆是瞪大眼,倒吸一口凉气,复又连忙捂上嘴,急急向后退去,直退到门边。
那大胡子却是没有动静,只一双眼瞪得老大。
海兰珠又继续哀声说道:“听说这病药石无医,且还能传染给旁人,所以,大夫人才把我赶了出来……”
“大哥大哥,你快过来,离那娘们远点,小心被传染了!”
“哎呀,真是晦气,原以为是个仙女,没承想,竟是位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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