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还扬扬两边的眉毛。
连赐抱着腿儿,斜靠在旧房的门柱上,好半天儿他才说:“对!我一直很倒霉的……”
江鸽子本来想笑,可是想起,自己比这位倒霉的还倒霉,他也就没脸去嘲笑谁了。
连赐开始坦白自己,剖析自己,这位一肚子苦水,说了乱七八糟很多事儿,江鸽子开始还幸灾乐祸,最后竟也有些不好意思了,那些事儿吧,是挺郁闷的。
“……大概就是这样吧,就在两个月前,有一天晚上,母亲打电话问我,爷爷明天要去哪儿?”
“然后?”
“我告诉她了,她是我母亲。”
“所以……?”
“我母亲又告诉了她最好的挚友。”
“再……然后?”
“……”连赐仰脸看了下天空,阳光刺眼,他的眼睛被刺激的流出了眼泪,好半天儿,他无奈的说:“我的大伯在奔赴最后一场竞选演讲的路上遭遇到了车祸,启迪党三十年努力被毁于一旦……”
江鸽子目瞪口呆,好半天他才舔了一下嘴唇说:“那……这个就,就~厉害了!”
连赐点点头:“没什么,其实,我现在觉着,没我他们也没多大出息,家里的那些人,只是还没睡醒罢了。”
他们只是想找个台阶下去,而自己就是那个可以欺负的倒霉蛋。
竞选这个问题太大,江鸽子这样的小庶民没办法开解这个倒霉蛋呢。
还……真是挺绝望呢。
其实,比这更加绝望的事儿也有,连赐却也不想说了。
江鸽子背着手在院子里来回转着圈儿,放这倒霉鬼走吧,他不甘心!留下吧?他凭什么?
可是,真要放他出去?
这人精神状态这么差,绝望的毁天灭地的……放这样的人出去,不亚于一个会行走的核武器。
那万一他要走极端呢?
转了无数圈儿,江鸽子终于又走到连赐面前弯腰,低头问他:“……我说,你以后有打算么?”
连赐摇摇头:“并没有,您看到了~我孑然一身,呵~要是我的行李还在,没遇到那场抢劫,许还能给您一些补偿……”
对呀,对呀!
光顾着激愤了,江鸽子猛的一拍手,吓了连赐一跳。
怪这个倒霉蛋有用么?
没用!
一切罪恶的源头,都来自这场忽如其来的抢劫。
如果不是他被抢劫了,他就不能爬到那颗树上去。
对吧!
如果没爬上去,就不会掉下来……
对吧?
江鸽子低头严肃的盯着连赐,连赐被他盯的心脏都砰砰直跳。
他干巴巴的问:“您……您想做什么?”
江鸽子脸上略微带着兴奋,他舔舔自己的嘴唇说到:“你最好,不要告诉我,你其实是在别的地方被打劫的……”
然后你光猪一样在城市里奔跑,最后来到了我的小桥头?
那你还真……勇士啊!
连赐很老实的回答到:“不,我就是在您发现我的那棵大树下被打劫的……”
江鸽子闻言,顿时心情好转,可算能找到撒气儿的地方了。
他绕着古井转了几圈之后,双目冒火,表情狰狞的高举着自己愤怒的拳头,看向天空……然后心里千山万海的恶毒咒骂澎湃划过。
他骂了很多已知道的恶毒词汇,还临时发明了一些词汇,足足堆砌了有十几分钟流量之后,他心情总算舒服一些了。
出了气儿,江鸽子浑身轻松地放下手,回头又问:“我说,傻子,你有地方去么?”
自然是没有的,连赐摇摇头。
“那你就留下来吧。”
留下来,给我做牛,做马,不然我就亏死了。
连赐就这样稀里糊涂的留在了江家。
而同一天,兜里有钱的几个少年,正在请他们心爱的女郎下馆子。
吃饭的时候,有个叫何明川的,一口在烧肉里,咬出一块鸽子卵大的……猪结石?。
当下,他最漂亮的一对门面大白牙就齐齐的断了。
一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