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他,根本是不能被刀剑男士说服的那类人啊。
这个事实实在是太让人悲伤了。
虽然有着和“织田信长”别无二致的任性与专|制,但三郎并不是完全听不进去别人意见的人。比如对于战国风俗以及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上,三郎就对明智光秀抱有十分之高的信任度……啊不对,比如说在开作战会议的时候,三郎通常都是表情散漫地听着家臣们对如何攻城发表自己的意见,绝大多数时间都不会独断地决定该如何去做。虽然外界织田信长的恶名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但三郎仍然带有一部分穿越者的秉性,与他在战国生活的数十年酝酿而出的冷酷杂糅在了一起——他能够坦然面对在战争中死亡的人,甚至在他明了其为“必要”时亲口下达屠杀的命令,但也能带着慈悲与人性去克制无谓的杀戮,对于家臣与农民都保持着一份天然的、不拘礼仪的平等。
因此,只要刀剑男士不拿出正经且可靠的理由来,是绝无可能让三郎改变主意的。但正是他们旁听了明智光秀对于作战方案的想法,才难以推翻对方的构想,让三郎改用更为血腥、损伤声名、会对越前造成损害的方法。“灾厄之年”的说法,无论是刀剑付丧神还是三郎都完全没当一回事,但奈何明智光秀将这个也考虑在内了——不知他到底准备了多长时间,眼下关于越前日后如何治理的后续还没拿出来,但目前呈现出来的方案方方面面都已经趋于完美了。
现在都还没有被折腾出白头发,真的太不容易了,明智光秀。
刀剑男士们唯一可以用来尝试的筹码只有“维护历史”一条。但可惜,审神者是“织田信长”这件事,就已经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们保证自己能坚定的行使使命到最后。而且就算他们有心想要通过这个说服三郎,从之前三郎三番五次的拒绝了刀剑男士向他透露历史、对于不动行光说的“本能寺之变”也相当干脆的当成错误的记述否定了——的这些事情来看,刀剑付丧神们摸着良心,实在无法说服自己审神者会重视所谓的“历史”,进而为了迎合历史而选择屠杀。
从三郎之前的表现来看,那根本是对他们坚持的“历史”怀有十足的轻视才对啊。
这实在是太让人绝望了!
单凭刀剑男士现在的人数,即使加上野武士们,也不可能让一揆军达到历史上可怖的死亡人数嘛!
“不管怎样,都要努力去试试才行!”
被一期一振点明了重点,压切长谷部的表情一僵,但还是坚持着,铿锵有力地说道。
“正是因为无法从主公处入手,才要考虑别的解决方式——至少在本能寺之变之前,‘历史’不能有所改变!”
“——那种东西早就在变啦。虽然直到现在都只是一点点。就好像三日月殿用的叶茶壶就应该是今年十月,而不是刚攻破三好笑岩就被他献上。”鹤丸国永半点不带迟疑的就揭露了真相,在压切长谷部因为悲愤而富有压迫力的视线中摊开了手,妥协地说道,“……虽然长谷部说了明智光秀没有可能,但我还是觉得他并不是那么简单喔?”
他理所当然地这么说着。
“因为他送了‘长谷部’给主公嘛——正常情况下,‘明智光秀’是绝无可能在1568年之前接触到织田信长的吧?更别说赠送刀剑这种事情了。所以说……”
“‘明智光秀’真的是‘明智光秀’吗?历史的话,在我们并未出现的时间段就开始改变了也是可能的吧?”
——不得不说,擅于惊吓他人的鹤丸国永,这一次的发言也同样将所有人惊吓到了呢。
“你想说什么?明智光秀其实是时间溯行军那一边的人吗?”压切长谷部蹙起了眉,否定道,“——这不可能。替换掉‘明智光秀’这件事本身,就已经足够引来检非违使、将时间溯行军全数击杀了。时间溯行军和明智光秀勾结也是同样,历史因外力而有了明显扭曲的趋势,是不可能瞒过检非违使的。”
重点当然不在“历史”,而在“外力”——作为世界意识催生的自我保护机制,检非违使并不具有和刀剑男士一样维护历史的智能。这次平定一向一揆,如果是没有“外力”的、因为历史人物本身的战术而偏离了历史的事件,就是检非违使不会顾及的东西。刀剑男士们即使引起了“蝴蝶效应”、引起了历史的变动,但从他们开始到最后酿成的后果,中间已经经历过了不知道多少人,思维简单粗暴——或者说完全不具有思维的检非违使,是不可能来找刀剑男士的麻烦的。
这种复杂又冗长的说明自然不用压切长谷部详细的解释,也已经印在了鹤丸国永的脑海。白发金眸的太刀只是笑了笑,以轻快的语气说道:“稍微做出一点惊吓的猜测嘛。哈哈哈,被我吓到了吗?”
除他以外的一众刀剑男士均默默点头。
“那么就继续开始军议吧。”压切长谷部以危险的视线盯了鹤丸国永好一会儿,才败下阵来,语气僵硬地说道。
骨喰藤四郎却还没有从鹤丸国永刚刚分不清是认真还是惊吓的话中回过神来。他细长的眉紧紧地蹙起,这在这位一贯表情稀少的付丧神身上是极为少见的,因为他这种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