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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萧肃忍着瞌睡跟荣锐去loft开会。
有吴星宇在,这儿比当初雇保洁的时候还要干净,窗明几净,纤尘不染,地板亮得都能用舌头舔了。
孙之圣一脸幸福地横在沙发上看报告,穿着吴星宇给他洗净熨平的衬衫西裤,平淡无奇的面孔平白多了两分帅气。
“你们来得挺早嘛,昨天玩游戏玩到大半夜,我还以为你们也要迟到呢。”孙之圣起身给他们让位子,又再次向萧肃表示感谢,“萧老师谢谢你了,这房子真宽敞,前几个月我住酒店都住得憋屈死了。”
萧肃客气了两句,门铃响了,荣锒和伍心雨结伴而来。
过了个年,伍心雨养得白白嫩嫩的,扎着可爱的丸子头,和荣锒戴着同款围巾,站在一起简直一对璧人。
荣锐昨晚才作过孽,今天看见荣锒难得有点心虚,没有挑剔他的粉底色号,也没有讽刺他挑染了粉红色的长头发,特别正常地打了个招呼便罢。
荣锒大概是心情好,并没注意到他的异常,帮伍心雨将大衣和围巾挂在衣架上,问:“饿不饿?都说吃了饭再来,赶什么赶。”
“要迟到了呀,说好九点半开会的嘛。”伍心雨搓搓手,吸鼻子,“好香啊,是茶叶蛋的味道?”
话音未落,吴星宇端着一大杯鲜榨豆浆从厨房出来:“没吃饭?那正好啊,我用破壁机打了豆浆,还炸了油条,一起吃一点呗?”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吴星宇从小跟着爹妈摆小摊卖早点,别的不会做,油条豆浆茶叶蛋那是十分拿手的,摆出来色香味俱全。
所以大家都不开会了,全部坐在吧台边吃早点。
荣锐给萧肃剥蛋壳,荣锒替伍心雨泡油条,吴星宇左看右看,决定和仅剩的另一个单身狗互相温暖一下,给孙之圣夹了一个荷叶饼粉蒸肉。
“谢谢啊。”孙之圣原本剥好鸡蛋要往嘴里送,顺手递给他,“你也吃。”
吴星宇两只手都占着,没法接鸡蛋,孙之圣剥完蛋壳两手油,也没法接荷叶饼。俩人对视一眼,特别默契地张嘴咬住对方手里的食物,和谐无比地完成了互助。
萧肃看着他们俩,万万没想到单身狗竟然也能撒狗粮。
撒得还特别自然特别甜。
这是个什么节奏啊……
吃了一半,孙之圣看看表,说:“不早了,中午我还要去市局,咱们边吃边说吧。”
吴星宇灌了半杯豆浆,说:“对对,别耽误领导工作,我吃差不多了,先给你们做简报吧。”
他洗了个手,拿着之前孙之圣正在浏览的文件,开始给大家讲述三十二年前发生在罗才身上的惨案。
话说1997年春天,靖川市老城区开启改造工程,打算将原本排水不畅、交通淤堵的城中村,改造成为商业住宅示范区。
罗才当年中彩票之后买的物业,其中就有一个位于这个片区内,地段好,面积大,算下来能换两套大户型,还能补不少钱。
但罗才这个人呢,特别地认死理,因为当初买地的时候专门找风水先生算过,其中有一个老宅非常旺他们家的风水,一旦拆改可能导致他们家家破人亡,所以不管开发商出多少钱,他死活不卖。
区政府、拆迁办、开发商的公关部……所有人轮番上阵,拆迁费越给越多,置换面积越给越大,罗才反而越来越固执,最后连她老婆和两个儿子都动心了,劝他签字,他就是不签。
日子越拖越晚,转眼夏天到了,整个片区的钉子户就剩了他这一个,开发商便狠狠心一咬牙,决定玩阴的。
当时负责他们这个胡同的工程队,是一个乡下包工头带领的,被开发商一暗示立刻明白了,派了两个同村的年轻民工去罗才家里骚扰闹事。
罗才开着一家当地颇有名气的饭店,生意非常好,这两个民工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揣了两把西瓜刀直奔饭店,好酒好菜点了一桌子,吃完不给钱,在大堂里轰轰烈烈地闹了起来。
一会儿说菜里有苍蝇,一会儿说酒里兑了水,大堂经理看这俩人来者不善,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给他们免了单,又送了优惠券,但这俩人就是不罢休,闹到最后说自己吃出了病,要去医院做检查。
整个饭店的客人都跑光了,大堂经理感觉不对,悄悄通知了老板。
罗才活了五六十岁,什么没见过?赶到现场略一掂量,便明白这是冲着他的宅基地来的,当下争执起来。
这两个民工喝多了酒,和店里的人吵嚷半天早就上了头,被罗才声色俱厉地呵斥一顿,立刻勃然大怒,抽出西瓜刀又砍又砸。
现场一片混乱,罗才毕竟年纪大了,闪躲间脚下一滑摔了一跤,正好撞在俩人的刀尖上,就这么一命呜呼,猝死当场。
闹出了人命,所有人都傻眼了,俩民工想跑,被店里的伙计们围了起来,打闹间又戳伤了四五个人,最后还是大堂经理偷偷报了警,110的人赶过来将俩人当场拿下,带回了派出所。
事情闹到这一步,已经完全失控了。俩民工酒醒以后吓得肝胆俱裂,竹筒倒豆子似的把包工头给供了出来。
那边厢包工头收到消息也是惊呆了,第一时间跑去找开发商商量对策。开发商原想一推二四六,翻脸不认账,谁知包工头当初竟然留了一手,把他暗示自己的话当场录了音。
这下俩人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开发商没办法,上下花钱打点,又花重金雇了个金牌律师,竭尽全力帮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