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人不好了。”之前一直观察罗盘的那位衙役,见鬼似的跑到罗俪面前,他喘着嗓子,上气不接下气,眼神惊恐,还疑惑万分。
“何事,赶紧说!”罗俪没像之前警告对方做事冷静,她厉声捏紧袖口,眼神警惕。
“越狱杀人犯,就是咱们跟踪失败的女驱鬼师出现在大牢里,我刚才路过大牢听见声响,进去一瞧,牢房的大门锁敞开,里面躺着人,我进去翻动,那女驱鬼师全身冰凉没有呼吸,就躺在咱们大牢里。”衙役抓狂,越狱杀人犯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大牢里,而且还死了。
“她死在大牢!”罗俪语气惊愕,一把抓住衙役的衣领,用力到差点将人整个举起。
事态越来越不对劲,罗俪头皮发麻,没了往日的英姿飒爽,终于知道慌张。
死了!那女驱鬼师怎么可以这个节骨眼上死。
宓家老爷说三天之内抓到杀害宓夫人的凶手,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人活着,两条杀人罪名敲在对方身上,立刻处死都没问题。
可让一具尸体,还是宛水城全都知道越狱成功的人承当杀人罪名,家属可不会满意。
“大人,赵三的家人冲进大堂击鼓鸣冤,说我们今天抓不到杀人犯他们就住在大堂里不走了。”同样是罗俪带来宛水城的六位衙役之一,从门外冲进来。
脑子里紧绷的神经,接连三条消息冲击,罗俪突然松开手中衙役的衣领,崩溃边缘她突然冷静下来。
深呼吸,问题没有解决不了的,冷酷开口道,“畏罪自杀,杀人犯的尸体抬到大堂。”
三位衙役都疑惑的看着罗大人。
“你们只需要盯着,被情绪激动的家属糟蹋尸体那就再好不过,赵三家的人破坏尸体,宓老爷再刁难我们往上面告状也说不清理,毁坏尸体是他们,已现在的局势我们就可以占上风。”罗俪娓娓解释,买瓜子招惹百姓过来看八卦的人目的就是针对官府,或者只是针对新来的她们。
本就破败的衙门大厅,出现开张以来巅峰热闹。
一眼望去,里里外外全聚集了人。
赵三的家人痛哭流涕。
赵三的邻居们气愤不已。
路人甲乙丙挤在中间七嘴八舌。
门外一地的瓜子壳更是厚厚一层。
妇女,小孩,壮丁,商贩,大家嘴里嚷嚷着没有王法官府无能,顺便打听彼此长裙的布料子怎么这么好看。
这,是一场百姓盛况。
关不关自己的事对于宛水城的百姓们根本不重要,只要能站在官府门口亲眼看过,也算开了眼,以后见人唠嗑都能说自己人生可是丰富多彩,经历过大事。
所以宛水城内,有事没事的百姓全都赶了过来,吃瓜子事小,但不来凑凑这热闹,那还得了,以后别人说起这事,自己都不好意思插嘴。
任务完成的仵作坐在距离远却可看见官府的一处屋檐上,摸着纸袋子里的瓜子张嘴磕,三八老脸有点小骄傲,一枚金锭子,三吨瓜子,当然他掏出点私房钱请人运货,完成二十万人的舆论,牛掰,提供这想法的丫头是真牛掰。
可场面弄的这么大,她接下来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引人注意?那么弱的实力不是应该养精蓄锐。咔咔,仵作牙齿一挤,磕着瓜子,想不通,那就呆在一旁静静瞧着好了。
陆大海守在官老爷房门前,不断传送消息。
满身酒气没退,官老爷半眯着眼扶着墙,终于走出房门。
“老爷,您精神点,半个城的百姓都会看见您的!”衙役陆大海身上的衙役服旧是旧,但洗的很干净,两撇胡子没了,双眼没有往日那样浑浊,他脸色好了不少,抓牢老爷的手臂,对方不稳的脚步就知道成天喝酒,也不怕喝死。
“真的,罗,罗俪呢,她想干嘛就干嘛,可好,我来几年屁事没有,她来十天,上面下来的人,本,本事,全城的人都来看戏,真本事。”官老爷满嘴酒气牢骚,四十岁的人头发黑白相间,穿着官服身材臃肿,通红的酒糟鼻上,下垂的眼袋一看就知生活极其不规律。
陆大海盯着旁边出现脸色难看的罗俪,默默握紧老爷的手臂,示意不要再说了。
“老爷,您还有别的想说的吗?我人站在您面前,可以现在一并说了。”罗俪轻蔑的笑,不把眼前的两人放眼里,笔挺的朱红公服勾勒给劲的身材,她腰间佩着细长的剑,抬高下颚,涂抹浅薄胭脂,让她熬两天没睡觉的黑眼圈掩盖不少,今天,她必须精神。
“话,话说多可没好下场。”官老爷眯眼瞧着罗俪,谁没年轻气盛过,他已过了较真的年纪,扯着一旁的陆大海向前走,对方的捕快公服再笔挺,也比不上自己的臭官服,罗俪这人再嚣张,权也没被贬职的他,现在手里那块小小官印权利大。
从私宅到大堂,不过两重门。
大堂人声鼎沸,密密麻麻的人头,官老爷傅道行捂着耳朵,在陆大海强行开道中,眯眼坐在大堂官位上。
他揉着酒糟鼻,眼前大厅黑压压全是人影,案板啪啪啪重重敲在桌上。
反正人们哭的哭,吵的吵,就是没人注意最重要的官老爷到场了。
罗俪负手站在一侧,眯眼盯着大堂,尸体怎么还没送到。
陆大海见场面如此,走到一旁排着几十根大棒的木架子边,拔出腰间大刀,寒光铮铮,砍断木架一侧,其余几十根大棒轰隆隆往人群中砸,众人惊呼,才停止说话,纷纷避让。
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