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所以我们刚才演了那一出,让她以为我也是方术界的人?”
“嗯。”南城九倾抬头观月,似有不耐烦了,“我们最好再去帮她一次,否则要白白浪费了这些时辰。”
其实看得出来,苗蔻的确需要“英雄救美”了,白越的魂体又开始黯淡,他围着青花瓷坛围了好几圈,离散开不远。
“要我出手吗?”我揪了揪南城九倾的袍摆。
“要。”他哼了声,将我拖起来,“这次只要你。”
然后凑在我耳边嘀咕了几句,我有些晕:“你确定我行?”
南城九倾深深地看定我,然后还是略带不爽地轻巧一笑:“你不行,恐怕这世上没几个能行了。”
我白他一眼,起身再次向场中走去:“苗小姐,时间不早了,且让我一试吧?”
此话一出,场中顿时哗然。
我知道自己又把苗蔻给得罪光了,但没办法,这会儿我还真憋出什么情商高的说辞,一方面能让自己合理地插手此事,另一方面又能在众人面前保住苗蔻的脸面。
陈爷不作声,却是嘴角弯起,笑得颇有深意。他举起手里的保温杯喝了一口,然后朝我抬了抬以致意。
这下,苗蔻的脸色更难看了,她一言不发地转身退后几步,将瓷坛前的位置让了出来。
我站到白越的魂体面前,仰头静静地看着它。
白越的脸,白越的身形,还有白越那万年不变的微勾起唇角的神情。
“你走过去,不用念咒也不用贴符。捏紧手里的魂奎,然后集中所有精神跟魂体对话,就可以。但记住,对话不能超过十句,也不能惹怒它。”
我按着南城九倾刚才传授的“秘籍”,用尽全力捏紧手心里的魂奎。捏了将近一分钟,阵阵剔骨的阴寒从皮肤上渗进血液,随之流向全身各个角落。我觉得自己被这些阴寒的所息给同化了,身体好像在慢慢地变轻变空变得像一团绵软的云。
这感觉,熟悉让我有些害怕。当魂体时,经常能“享受”到这样身轻如燕的酸爽。
难道我被魂奎逼出魂体了?
心一慌就想睁眼,却清楚地听见一句熟悉的呼唤。
“柳妙,是你吗?”
强烈的欢喜直涌心头,我忍不住就睁开了眼,却赫然发现自己竟和白越一样,轻飘飘地悬浮在空中。
慌乱地向四周望去却看不清场中任何一张人脸,包括苗蔻。所有人变成一团色彩斑驳的光团,在地面上微微跳动。不见面目和身形,甚至听不到他们发出的任何声音。
但这样的情况不包括三个鬼类。
南城九倾和耄将,还有阴渡官陈爷的模样依旧清楚可见。他们镇静自若地看着我和白越浮在空中,自然地就像看天上的鸟和云一样。
南城九倾见我看向他,就伸出俩手指头捻出个手势。
尽快,别磨蹭。
我明白了,转头再次看向白越的魂体。他在我眼里,不再如刚才那样的白茫茫一团雾气,而是正常模样下的白越,身上甚至还穿着那件戏服。只是整个魂体看上去很单薄,仿佛风一吹就会散去了似的。
“柳妙?”他略带疑惑地看我,略迟疑后抬手摸向我的脸。
指尖轻抚在皮肤上,却带不来一丁点的触感。
我僵硬着没动,微微点头:“是我,白越,我来接你回去。”
“回去,回哪儿?”白越收回手,挠了挠自己的头,“我睡了多久,今天的戏拍完了没有?怎么没人叫我起来啊?”
我一愣,继而明白了:魂体的记忆,显然还处在他被寄噬婴干掉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