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慧目光复杂的盯着段墨,她明白眼前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小姑娘,远没有想象那么简单。
刚那瞬间,四周陡然变黑,她没看清小姑娘做了什么,但,瘦子离开时的样子,瞳孔无光,皮肤黯淡死白,四肢干瘪,像公园里百年老树的皮,他的喉咙里仿佛卡了一口痰,咕噜咕噜,这又告诉她,小姑娘动手了。
瘦子的身体机能已经枯竭。
灯枯油尽。
她虽然憎恨这群畜生,恨不得他们立马去死,但,当一条鲜活的生命真在她眼前消失时,她又迟疑了。
段墨似乎没有察觉到杨慧的目光,倚靠在铁笼旁,手指漫不经心把玩着镯子,嘴角挂着一丝浅笑,在玉镯蚕食瘦子时,她的识海里能感受到镯子在兴奋,这是前所未有的发觉。
她要不要再找个人试试。
杨慧抿了抿唇,沙哑问道,“刚刚,你是不是对他做了什么?”
长时间没喝水,声音又干又涩。
段墨将镯子戴上,转身看向杨慧,目光如刃,声音寒峭,“他该死。”
杨慧深吸口气,故作镇定道,“他确实该死,但是法律会制裁他,拐卖人口,贩卖人体器官,种种,法律是不会轻饶他的。”
杨慧目光如炬,铿锵有力喊道,“法律是公正的。”
法律,是她的信仰。
段墨嗤笑一声,目光落在杨慧拽紧的拳头上,“半年前,他因将人打成重伤被关进监狱,仅一个月就被放出来,他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报警的那家人全杀了,逍遥至今。”
段墨盯着杨慧惨白的脸,一字一句道,“法律公正的前提是判决双方地位平等。”
法律规定,对故意伤害他人至重伤,最少判三年,而他,一个月大摇大摆就从里面出来,好似只是去逛逛监狱而已。
坏人之所以敢有恃无恐,那是因为他们背靠大树,大树不倒,哪怕是天塌地陷,他们也能继续无视法律,继续为非作歹。
如果当时他打的是某位**的家属,后果自然截然不同。
亚欧大陆是公平的,只不过公平的前提取决于你所处的社会的阶层。
“我杀他是救了更多的人。”
杨慧呆坐在地上,瞳孔涣散,表情痛苦,段墨的话像是狂风卷涌冲击着她曾经引以为傲的标杆,她坚信法律的公平。段墨说的那事她有所耳闻,只不过因为工作很忙,她没时间深究细查,现回忆起来,细思极恐。
如果,人人都可以举起手中的镰刀,那公正的界限在哪?什么才是公平?
她像身处闹市,却孤独无助。
段墨没有打扰杨慧,每个人有各自的准则,她不强求别人遵从她的来,也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态度。
有人来了。
青水先看了眼段墨,后看向地上的杨慧,停留两秒,又重新移回段墨身上,对着身后的人指了指地上的杨慧,“把她带走。”
地下室只剩下段墨和青水两人。
“你是怎样杀的瘦子。”青水直奔主题问道。
段墨继续耷拉着眼皮,声音低缓,“证据。”
青水想说直觉,从你身上我闻到嗜血的味道,这话在此刻说出来显然有些可笑,甚至胡搅蛮缠,目光瞥见段墨手腕处的镯子,勾唇冷笑,“镯子。”
他们干的一切都是为了钱。
这么漂亮的玉镯,瘦子看到后一定会想方设法得到它,在瘦子眼里,面前这小妹妹就一普通女孩而已,他死,是必然。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青水不觉得他可悲。
青水说,“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怎么弄死他的。”
段墨抖了抖脚上的铁链,“用铁链弄死他的。”
这番说辞,青水自然不会信,没继续再问她,掏出钥匙打开铁笼。
她说,“跟我走。”
段墨双手环胸,似笑非笑看着她,“这次怎么不是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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