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墨朝景一点了下头,景一从另一侧翻上小巷天台,开始她的工作。
景一捏了捏手里的狗血红线,身子没入黑暗中,突然身后想起一身熟悉的叹息。
“为什么不将我的话放在心上?”一个温暖的胸怀贴上段墨的后背,段墨身子一僵,想退出去一只手臂横在她的腰间,将她彻底扣进温暖中。
“我在做事,别闹。”段墨一脸的黑线,这家伙怎么总是在她关键时刻出现,他属狗的嘛,鼻子这么灵。
鬼魅搂紧手臂,头抵在段墨肩上,“第二次,我原谅你,记好了,以后这种事交给我来就好,免费劳动力不用白不用,你坐着休息就好。”
“她走了,跟上。”白色灯笼里浑浊的烛光渐行渐远,段墨拍了拍鬼魅的手臂。
鬼魅抬头看了眼,抽回手臂换成牵住她的手,强行十指相扣,手心莫名有些粗糙,隐隐还有些烫手,“这是什么?”
“沾了黑狗血的红线。”段墨老实答到。
鬼魅小指头一勾红线被甩了出去,嘴里冷冰冰的吐出一字,“脏。”
段墨扬起十指相扣的手,严肃道,“它也碰过,也脏。”
鬼魅回以更大的力气握住它,“它不脏。”
段墨将另一只手放进兜里,还好,她事先有准备,将红线裁成两份,手里捏着熟悉的红线,心里多了一份底气。
穿过寂静的街道,一路向西,不知不觉间石刻已经远甩在身后。夜里一切都静极了,连草丛间窸窸窣窣的虫鸣声都嘈杂惊人。
王翠花来到一坟葬场,弯下身子像是在往地上放什么东西,每七步一停,直到围绕其中某座坟绕了一圈。她将手里的灯笼插在坟头,原本浑浊的灯光突然变成幽蓝色,像是半空中飘着一团鬼火。
王翠花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锄头,在坟墓前头挖出一个坑,然后从半人高的草丛堆里拖出一个纸箱子,一股恶臭从纸箱子里飘了出来,王翠花面不改色,将纸箱子里的东西倒进坑中,直到箱子里的东西一点不剩。
段墨不着痕迹地瞥起眉,借着幽光,那箱子里装着的东西也看了个大概,死掉的动物尸体,甚至还有些内脏。
突然鼻端传来一阵清香将恶臭覆盖,段墨垂下眼眸,只见鬼魅手心躺着一个小小香包,她用力吸了一下,是墨莲香。
段墨看了眼鬼魅,发现他正对着自己扬唇弯眉,眼眸里的笑比那蜂蜜还要腻味的紧。
段墨接过香包,上前几步,发现地上有一个红色剪纸小人,羊角辫,小红裙,一对棱形大眼,段墨用草拨了拨它,突然这剪纸人从地上立了起来,嗖的一声朝段墨攻击过来。
鬼魅伸手捏住飞来的纸片人,纸片人振动着四肢,发出吱吱响声,接着纸片人在他手中燃了起来,化成一摊粉末。
“谁!出来!”王翠花察觉异常,转过头看来,对着段墨方向厉声吼道,事先被她种在四周的剪纸人皆腾空飞起来,振动着四肢吱吱——,吱吱——,一下子好不热闹。
段墨从草丛后面走了出来,鬼魅跟在她身旁。
“又是你!”看清楚是段墨,王翠花顿时暴怒,“你一而再再而三坏老娘的好事,到底想要做什么!”
段墨正准备回话,裤兜里突然响起的嘹亮歌声冷不丁将她吓了一跳。
“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让我用心把你留下来,留下来,悠悠的唱着最炫的民族风,让爱卷走所有的尘埃……”
原本是剑拔弩张的紧绷,现被这欢庆的歌声一打断,空气中无形凝结着一种尴尬……
王翠花的脸更黑了,好似随时都能喷墨,反观鬼魅,人儿一脸的轻松,嘴角上翘,眼底的笑意更是怎么也藏不住。
段墨淡定地从兜里摸出手机,当着两人的面接通电话,“有事?”
“找到一副画,彩图发送给你。”景一说道。
段墨扭头看向鬼魅,问道,“带手机了吗?”
“带了。”说着从兜里掏出手机递给段墨。
段墨对着电话另一头说道,“我发给号给你,你把照片发这个号。”段墨看向鬼魅。
一声清脆的咔擦声从耳机里出来了出来,段墨倏然严肃,“怎么了?”
“有几只蚂蚁。”景一随手将一个箱子踹向一月,换了个舒适的姿势跟段墨说道。
“哦,那碾死他们就好。”段墨接过黑板触屏手机,指尖一划,屏幕亮了,段墨一愣,屏幕里,身穿白色棉衣的段墨单手托着腮,歪着个脑袋看向窗外,嘴里挂着浅笑。
岁月静好,浅笑安然。
段墨茫然看向鬼魅,鬼魅回以宠溺一笑。
“够了!这他妈是坟地亲亲我我也嫌瘆得慌啊!还是说你他妈当老娘是个摆设!”王翠花见两人腻腻歪歪,心头涌起一股无名火,说出的话也愈发粗糙,“今儿个老娘就送你这对野鸳鸯下地狱!”
段墨正苦思怎么将这照片删掉,瞥了眼扑过来的纸片人,自觉往后退几步,“我很忙,别烦我。”
鬼魅轻笑一声,“不会打扰到你,安心检查手机吧。”
段墨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垂头真的研究起他的手机,话说她是不是也该抽空去换掉她那个诺基亚。
看着好掉档次哦。
二月摸了下脸上的伤,很好!敢对他的脸动刀子的女人,她是头一个!
二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