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哪儿了?”段墨问道。
那人蜷缩颤栗,声音里带着恐惧,“她被鬼拖走了。”
“鬼在哪儿?”段墨拧紧秀眉。
“在你身后。”那人瞪大眼,嘴巴缓缓撑至最大,脸上刚恢复的一丝血色一点一点地剥离体外,白,死人的惨白,颧骨暴然凸起,嘴唇乌黑,身子笔直朝前扑去。
魂魄被生抽出体外。
鬼魅捏着那人的魂魄,邪魅地看着段墨,“听说你在找我?”
段墨直起身,手持水果刀,“晓雅在哪儿!”
“小可爱很乖,睡得很安稳。”鬼魅嘴角的笑泛着寒气,她那质问的口吻让他很不开心啊。
手指一紧,苟且残喘之魂消失三界。
“我要见她。”段墨盯着鬼魅的双眸,漆黑的瞳仁里倒影着段墨那微微松下的脸。
“当然可以。”鬼魅漾着笑,“我为你准备的继续。”
段墨瞥了眼身旁躺着的几人,他们已经死了,死在鬼魅那冷冽的笑中。
如果段墨仔细地话,便会发现这个地方有些似曾相识,屋子的构建,物品的摆设都曾萦绕在她梦里。可惜段墨的视线直直落在床上的李晓雅身上。
段墨看着睡容安详的李晓雅,手指落在她唇畔处浅笑上,细微的呼吸声断断续续,安详的让人心疼。
“出去。”段墨低声道。
“我留下来陪你。”鬼魅拉起段墨的手,轻柔地替她擦掉手背上的脏物。
段墨耷拉下眼皮,看着那只温暖的手捂住自己指尖,过了好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嗯。”
段墨扯开被子,血肉模糊的躯体,**裸暴露在段墨眼前,段墨眸子陡然变色,唇瓣轻颤,鬼魅看了眼段墨,大手将她的拳头包裹。
过了好一会儿,段墨才调整过来,沙哑道,“帮我找套干净衣服。”
“好。”鬼魅依旧握着段墨的手。
段墨说,“水,毛巾。”
“好。”鬼魅看着段墨,眼里透着心疼。
段墨抽出手,扯开嘴角露出一苦笑,“去吧。”
鬼魅伸手将她的笑抹去,蹙起眉,“假笑真丑,我不喜欢。”
段墨怔怔地看着他,这种感觉好熟悉,似乎曾经也有一人,对她说过同样的话,那人是谁?他又是谁?
“我在外面等你,有需要叫我。”鬼魅率先撇开眼,耳尖微红,时间不对,地点不对,否则他定咬上去,狠狠一顿厮磨。
段墨愣在原地,莞尔浅笑,这是个害羞的家伙。
将水盆和毛巾端了过来,段墨小心翼翼地将晓雅身上的衣服去掉,部分地方的衣服和血肉黏在一起,一扯拉动的是整块皮肉。
褪去她的一身衣服,段墨也出了一身的汗,伤的最严重是四肢和腹部,双臂脱臼,两腿被活活掰成扭曲大字,腹部凿了个洞……其他地方,大大小小上百道刀口……
段墨拧紧毛巾,轻柔地擦拭着晓雅的身子,支离破碎的娃娃单薄地挂在床上,她的嘴脸始终保持淡笑,这是她今晚唯一的善待。
段墨举起刀,刀口深可见骨,血顺着掌纹涓涓细流,很快点装了一碗,伤口的血还在不停溢出,段墨将手放在晓雅唇角,血顺着唇缝钻了进去。
段墨起身往浴室走去,发现鬼魅早已备好木桶,泥黄色的药汁冒着热气,段墨将晓雅抱进桶内,又喂了她小半碗血,手指抵在她太阳穴,打着诡异的手势,没大一会儿,她和晓雅都渗出一层细汗。
一个小时过去,晓雅脸上的浅笑不见了,段墨脸上惨白,干裂的唇上扬。
段墨给晓雅换上干净的衣服,将碗里剩下的血喂了进去,取出针灸带,施针,手稳轻快,不大一会儿晓雅头上,身上全是银针。
段墨腿早已没了知觉,双手撑着床颤颤巍巍站了起来,还没来得及细看晓雅,眼前一抹黑,天旋地转,身体失去控制,笔直朝后倒去,然却落入一温暖的怀抱,耳畔是一好听的声音浅吟三儿……
段墨醒来天已经大亮了,掌心缠有厚厚一圈纱布,身上的裙子换成了一宽松的居家服,段墨掀开被子,起身往外走去。
“三儿,你没事吧。”桃李端着药碗从晓雅房间里出来,紧张的看着段墨。
段墨摇头,看了看四周,“他呢?”
“他?谁?景一?”桃李将碗放在桌上,端起一碗小米粥递给段墨,“景一在地下室管教四月,三儿,对不起,如果不是我,晓雅她也不会被这贱人盯上,怪我,对不起……”
段墨接过粥,“不怨你,是我妇人之仁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段墨问道。
“你给我发的短信呀。”桃李晃了晃手机,“今早6点,怎么不是你?”
段墨没接话,放下手里的粥,“我去看看晓雅。”
“好。”桃李点头。
熟睡的姑娘在梦里也不安生,两道眉毛紧拧再一起。她头上的针已经取了,露在外面的部分伤口凝结成一条条蜈蚣,触目惊心。
段墨收回手,将她手腕放回被子里,身体上的病可以治,心理上的病则只能靠晓雅自己了。
“晓雅,姐姐一定会替你报仇。”段墨轻轻地抚平她高耸的眉,“好好睡一觉,梦结束了就醒来,可好。”
“扶桑能抹掉她的记忆。”景一立在门口,看向段墨。
所谓抹掉不过是隐藏,救得了一时的快乐,换来的却是一世的不安,如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