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致能这样说话,让朱厚照微微愣神。本来今日亲眼见到周致用巧妙的装置移动了雕像,他已然对周致生出几分欣赏。再加上周致是小李凤的大哥哥,爱屋及乌,更是让朱厚照对周致生出几分喜爱之情。可现在周致又说出这样一番话,朱厚照几乎就开始敬佩周致了。
他暗暗想到,周致其人不止是聪明有才学,还有如此心胸气度,比那些睚眦必报,斤斤计较的许多老腐儒可强出甚多,比朝廷中很多老臣的气量还大。而且看这周致的年岁也不过和自己相仿,呵呵!这样的人应该是我朱厚照需要的人。
说起来朱厚照虽说顽劣,喜欢胡闹,可内心却是有远大志向。当然了,他的远大志向至于适应不适应现在的大明,那就要另当别论了。
总之,朱厚照其实并不想庸庸碌碌毫无作为下去,日后他想要做出许多大事,名扬天下。
不只是朱厚照,在场之人都为刚才周致所言深深敬服。周致一个乡下秀才有这等心胸,日后定成大事。
很多人其实都懂一个道理,那就是心胸有多大,未来的成就就会有多大。“宰相肚里能撑船”的说法可是很有道理的。
就是连跪在冰冷地上的徐奎壁郭勋和柳先开也为之一愣。不过他们三个人自诩聪明很多,可就和大多数对周致的看法不一样了。他们想的是,奶奶地!这个周致果然聪明狡诈。
经过了几次事情,我们三人虽说和周致没有深仇大恨,但他也定然恨透了我们。他一定是巴不得我们受到太子的惩罚呐!刚才的蒋伦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若不然刚刚蒋伦受到太子惩罚,他为何不帮助说情呀?
他现在给我们求情,无非就是想在太子跟前留下一个心胸宽广的印象,让太子对他欣赏高看而已。
哼!就这等小伎俩瞒的住别人,可是瞒不住我们三个人呐!
周致,你切莫以为你为我们求情了,就会让我们念你的好。那你可就是想错了,你越是这样越是说明你虚伪狡诈,我们三人堂堂的正人君子,岂能与你为伍?有机会定然会除掉你而后快。
当然,他们所说的除掉倒还不是要杀死周致,他们和周致之间的仇恨可没有达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他们就是想将周致这样的穷酸秀才赶出国子监,削夺了周致的秀才功名而已。
朱厚照稍稍沉默了一会儿,转而低头朝徐奎壁等三人说道,“既然周致秀才为你们求情,本太子不得不给他个面子,今日就权且绕过你们。
不过,你们三人日后可要好好读书,珍惜机会,再也不可与周致交恶。”
徐奎壁等三人齐声道,“我等记下了。”
“行了,都起来吧!”朱厚照很随意的抬抬手,三人便站起身,低着头慢慢后退,不再说话。
朱厚照又说道,“周致秀才,本太子其实一直很好奇,你是如何想出这等巧妙之法移动雕像的,本太子很想知道哩!”
周致急忙微微一笑,说道,“回太子殿下,其实周致并不是比别人聪明,只不过是小人在观察这世间万物之时,多用了些心思罢了。
在这世间万物中,其实有很多事情并不是我们看到的表面那般现象,可能在其中暗暗藏着秘密。譬如,现在我就有一个问题,我请问大家,一斤棉花重还是一斤铁重?”
周致之所以说出来这样的问题,其实还有一层深意。今日反正自己是出头了,那索性就真正显露一下。再有,在这国子监中,是差不多全天下的人才。自己的某些想法说出来,说不定能启一些人,从而也算是开化了民智吧。
周致越来越看出大明时代的人其实并不比后代的人愚笨,只不过是他们的见识比后世少很多,相对的眼界就狭隘了。眼界狭隘了,那自然就不能探索出更多的知识。
像一斤棉花重还是一斤铁重,周致不知道这样的问题在何时就出现了。反正在后世那些头脑简单,比较懵坑的人是很容易回答错误的。
果然,周致的话音刚落,就有人哈哈大笑起来,正是那郭勋。郭勋刚才还低头耷脑,听到如此简单的问题,旋即就精神振奋了。他暗暗想到,周致今日是怎么了,他移动了雕像,在太子和众人面前可谓风头出尽。他是不是昏头了,自以为大家都是笨蛋,就他一个聪明人呢?
呵呵!也可能周致就这样的水平,也只能有这么幼稚简单的问题了。
是呀,他一个乡下的穷酸秀才,能有多大才能,就是聪明也不过是小聪明罢了。刚才移动雕像的方法也不过是雕虫小技。说不好是在乡下,他曾经看到过别人这样移动重物,他只是效仿罢了。
朱厚照听周致问出如此明了的问题,也很吃惊。不过他还是没有当场说出,而是将目光投向了郭勋,说道,“那就请郭勋回答周致秀才这个问题吧!”
“呵呵!这还用得着回答吗?当然是铁重了!”嘴快的郭勋当即脱口而出。
朱厚照随后看向周致,观察着周致的表情。他以为郭勋回答的非常好,千真万确。谁不知道铁要比棉花重的多呀?这简直就不是一个问题。
可周致却面色平和,非常淡定,默不作声,而是将目光投向在场的所有人。
虽说大家想的答案和郭勋的回答一样,但不知怎么回事,现场的人却都是默不作声。很多人想的是,周致这样聪明的人,绝不会只是问出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定然是暗藏玄机。
果然,稍稍过了片刻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