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全套的美人计,贾珍偷偷跟随着汪将军回了汪府。
依律,但凡是地方府衙,后衙都是供地方官吏及其家眷居住的,避免有些家贫的买不起房,避免升迁调任搬家麻烦,当然更是为了紧急重大事件发生时官吏能够及时到衙处理。汪震北即使是镇北大将军,手握东北军权,完全买得起私宅,但依律也是需住帅府亦或是军营之中。
至于家眷,住在私宅中,也是说得过去。
不过根据调查,这姓汪的是当镇北将军后,才跟家眷分开一起住的。在此之前都是一起住的。据说当小兵的时候还天天盼望着能够回家呢。
贾珍在密探的指引下,寻了个蹲守的之地,默默看着汪家后院子孙其乐融融的场景。
院子里,汪将军一脸慈祥看着自家虎头虎脑的小孙子,道:“大宝,祖父这雪人堆得够不够大了?”
“祖父,不要大的,要多,多!一排的雪人!”汪大宝一扬手对比自己个与雪人的高度,扁扁嘴,老大不满意着:“现在都玩脚踹雪人了。连环踹!跟打虎英雄一样!”
一听这词,汪将军面色明显带了分不虞,沉着脸:“不过是打了一回老虎而已,也敢称什么英雄!哗从取宠罢了。”
“祖父!”
“哎哟,难得大宝喜欢,你就堆一下怎么样?”汪将军之妻张氏忍不住埋怨道:“把孩子逗哭了,到时候又心疼。你都多少天没来看看大宝了?乖孙,不气不气,祖母让下人给你排雪人去。”
“我也就说一句而已,你们哪里来的那么多说?”汪将军道:“我连续一个多月忙得头昏脑涨的,还不是因为这什么打虎英雄?!仗着自己的武力,还有出身,得志便猖狂,视两国邦交为儿戏。”
“可我听说了,道理本来就在我们这边!说好的点到为止的,可是罗刹那狗改不了吃屎的,使诈!”张氏说着话语间带着分怒气:“这罗刹从来都是小人!对付小人,我觉得贾将军子嗣他们还手软了,就该像贾将军他们一样,那才解气!当初他们敢尸观,现在我们怎么就不能绑几个人了?”
汪将军眼眸闪了闪,带着分不耐:“但也不能意气用事!哎,不说这些了,来,大宝,不气不气,祖父给你堆雪人玩。”
“祖父你真好!”眼见向来宠溺自己的祖父服软,汪大宝当即眉开眼笑。
“你这熊孩子。”汪将军抬手揉揉自家孙子的老虎帽,笑着:“祖父不好谁待你好?以后你也当英雄。”
出身比贾珍还要好,到时候看谁给你受委屈。
想到最后一词,汪将军眼底飞快划过一抹狠辣之色。当年,他入京述职带着幼子入京,想要谋取龙禁尉之职。这职位,众所周知是为了武将后裔子嗣入仕途而设的。可他堂堂的三等威化将军,都拉下脸来托人情关系,却无法办到!他一辈子勤勤恳恳,战战兢兢的,不过要一个名额而已。三百分之一啊!甚至他的孩子还被京中那帮纨绔子弟嘲笑,排挤!
被怨念的纨绔之一贾赦狠狠打了个喷嚏,“肯定是有人再骂我!绝对不是我病了!信念,回去再病,现在不许躺下,没准我贾赦还能蹭大侄子的光,留名史册!”
“喝药去!”
相对于贾赦自由自在打着连环喷嚏,还能给自己加油鼓劲,还被人催促喝药来说,贾珍可惨了些。原身亦也是纨绔的贾珍感觉此刻自己的鼻腔像是被无数的蚂蚁在啃噬,但是他不能动弹,必须纹丝不动。这是密探蹲守的基本素养。
这一股啃噬渐渐还从鼻翼蔓延大脑,侵蚀着大脑那敏感纤细的神经,扩散到四肢百骸。贾珍紧紧咬着唇畔,企图让疼痛压过那股骚、痒难受之情。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贾珍听着密探悄声来报值守换班了,才默默隐匿身形退下,狠狠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我……我……”贾珍恢复过来,看看一旁静若磐石的众人,颇为难为情的笑了笑。有时候,只有自己亲身经历过,才懂坚持不易。
回去之后,贾珍整了整手头上有关的信息,看眼宋学慈代笔的奏折,两眼发懵:“宋大人,这奏折字数也忒多了?我看一份都得三炷香时间。”
“那是你有的典故不知道,我给你解释才导致废时间。”宋学慈拎了拎有些空荡荡的茶壶。他刚才废了多少口舌啊。一般情况下,官场就算后门大开,基本上还是有科举这门槛在的,入选的哪怕是死读书之辈,也懂四书五经,经史子集。但贾珍完全就是个例外中的例外。
贾珍不好意思笑笑:“我才学有限,劳烦舅舅了。”
宋学慈鼓励道:“现在好好学习还不晚。苏老泉,二十七始发奋,依着你学习上进之心,日后成就定然更盛。”
“他日后没准比老泉他儿子更盛,来个贾珍馒头贾珍大饼。”贾赦闻言,笑着打趣一句:“到时候不叫东坡肉,叫(珍)蒸肉膏。”
“不错啊,连老泉都知道?”宋学慈颇为意外的看眼贾赦。
“你什么眼神啊?”贾赦不虞:“《三字经》包师父刚教过呢!我跟小芝一起学的。我也很聪明的好不好?!只是当初我爹他们西席没找好!”
“贾恩侯,你的西席先生其中有一位翰林学士,他是我父亲的弟子,二甲传胪。”
“姓宋的,我……”
瞅着旁人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贾珍恍惚过后,回忆起来苏老泉是谁了。原来东坡肉……呸,苏东坡他爹!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