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妙玉眼眸还带着一分不解,但这份不解消逝得也很快。她尊敬她的师父—静尘,但对于佛道之下的分宗并无多大的触动。说来,她之所以会在庙宇之内,说句大不敬的话语,却是因为她自幼体弱多病,毫无选择,被父母送过来希冀得佛门庇佑。待父母双双过世之后,她一介孤女,也无可去处,自当留下。
“是,师父。”妙玉边想边合十行礼,脚步迈动,随着静尘朝一小院而走。待推开大门,屋内还有些灰尘漫天飞舞。可饶是如此,当阳光透进屋内,妙玉适应光线后,抬眸看着那缓缓随着机关升动上来的雕像,面色不经露出一抹惊讶之色,不由自主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静尘松开了机关按钮,虔诚的上了香,看着自己最为得意的女子难得露出一分失神来,面上带着释然的笑容,话语中透着一股回忆,“昔年,贫尼第一次见到警幻尊者,这神色比你还呆滞,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美人,同为女子,连嫉妒都生不出来。因为着实差距恍若云泥。”
“还望师父恕罪,是弟子着相了。”听到这话,妙玉恢复了往日的淡然高洁神色,垂首认错。
“这又何来的错。”静尘眸光看向雕像,眼里带着分赤热,无比恭敬道:“仙子的美本就值得我们任何人着迷,自惭形秽。你且给尊者上香,让她好好庇佑你,庇佑我们一路进京平平安安。”
“是,师父。”妙玉闻言也不疑有他,认真上香。师父先前便与她提及过要携她入京拜观音遗迹和贝叶遗文。
看着袅袅香烟飘起,静尘看着妙玉那娇好的侧颜,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她完全没有料想到那所谓的四大家族无能,更没有料想到忠顺那个没用的东西竟然败得如此之快,更没有想到那个狗皇帝竟然真的还会杀子。
一想起来,静尘的眼角不由得带出一份阴霾。她跟司徒家的仇可谓不共戴天!不提灭国之仇,那狗皇帝昔年南游,仗着她初次报仇刺杀失败,还敢调、戏与她!
现如今,蛰伏多年,她也该带着人回京报仇雪恨!
尚在京城抱着司徒花花死磕《蜀道难》的上皇打了个喷嚏。
“上皇,冬日外头风大,”戴权递完手帕,听着耳畔呼呼的寒风,都夹着雪花了,胆颤心惊着恭劝着,“您……”
“老戴,朕没事。”上皇拦截下戴权的话语,“你怎么越老越啰嗦。你这啰嗦劲给几句这蠢孩子就好了。”
边说,上皇揉揉熊毛,威胁着:“熊花花,你要是再不好好学,一个月,不,三个月再不会,朕养鹦鹉去了。”
司徒花花傲然的抬熊爪排开了龙爪,还身形一缩,企图挣扎掉龙爪的挟制。
上皇:“信不信朕把你塞墨缸里?那王羲之把池水练黑了,当书法家,你就给朕把墨水全吃肚子里,还给你染成黑熊!看看,西游记里那黑熊精多爱学习!”
戴权面色如常的垂首编拂尘辫子。上皇暴躁威胁都无数回了,每一次,都是花花郡主胜。
当今踌躇着迈步进来,就见到他爹这幅悠闲养老,闲着给熊授课的场景,默默深呼吸一口气。他不嫉妒啊,真的,他这么大人了,跟一个熊计较亲手启蒙之类的,太拉低他的才智了。
清清嗓子,当今行礼过后,开门见山,”父皇,儿子有些要事要咨询一下您。可否屏退左右,事关包卿他们南下。”
“小包他们南下,此事你不能做主?”江南顶要紧的便是清理那个孽子的余党。他的态度都这么决然明显了,皇帝总不会还以为他心慈手软吧?
上皇看了眼戴权。戴权当即挥挥手,示意周边宫侍离开,自己抬手抱过了小郡主。
“父……”一见清场,当今看了眼自家老当益壮的父皇龙颜,抬手搓了又搓,沉默了半晌,断断续续开口:“父……父皇,不是儿子胆大,故意那啥大不敬,窥伺您老人家,但……但那警幻的手段我们都知晓的,您老人家的魅力我们也知晓的!”
这话一说出口,当今缓缓嘘出一口气,也不结巴了,看了眼神色莫名的上皇,道:“儿子此行前来,就想问问您有没有那什么游龙戏凤的事。”
—这事,本来他想都没想过,但是包勉他们来辞行,贾珍举的例子实在是太凶残了。他亲生母妃,还有那被废的前甄太贵妃都是江南的。后宫里还有不少他父皇南下带回的妃嫔。
上皇闻言,气得抬手就一茶盏扔过去,“你这个孽障!是,朕很有魅力,但朕从来都很有担当的,先给名分的!哪里会在民间欠fēng_liú债!不对,朕从来没有欠过fēng_liú债!”
“是,是,是。”当今点头如小鸡琢米,也不避开,结结实实被茶水溅了一身也浑然不在意,只追问道:“父皇您很有担当,这点儿子也晓得,也晓得,您莫动怒,但眼下燃眉之急,事关灭幻大战,要不好好想想,有没有遗漏的,或者说暗恋您,芳心暗许的?”
哈城那谁简直让他都有阴影了!
“这……”上皇静下心来,看眼被砸被误会也没怎么吭声的皇帝儿子,深深叹口气:“小九啊,说实在的,你父皇当年那是感觉全天下的人都喜欢朕。你觉得朕哪怕是回忆,能想起来什么?”
当今:“…………”
当今默默换了身衣裳,然后回御书房了,看着还在等待的两朝臣,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表达。他爹在他换衣服的时候,哼哼唧唧着,说这辈子就跟贾代善不清不楚过,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