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贾珍最多也就想想而已。
不提贾蓉,也不说一旁想把贾珍拆分研究研究的一群人,光凭当今临走前虽然气势汹汹,却也丢下一句“安心养病”的话语,便也注定了贾珍身边什么都缺,就不缺伺候的。再者贾珍还“妄图”让堂堂朝廷二品总督搀扶了。
这种想法完全是不尊重仆从这一职业。
贾珍:“…………”
贾珍木然的看着床榻边黑压压的一排人,密密麻麻跟铁链似的,保护与监视不去深究,委屈巴巴的看了眼自己床头的小玲铛—他就是很单纯的发展一下革命友谊啊。
岂料,千算万算漏了这一条—这是个万恶的封建社会!拥有森严的等级制度!
贾珍默默要了口水喝,也没多说什么,闭目休息。他得养精蓄锐,尽快恢复,否则到哪恐怕都一串人。而且他也不是恋爱脑的,在他还实力还不算绝对雄厚时,若是露出了些心迹,恐怕会连累了包勉。
包勉瞧着贾珍视线飞快扫过宫婢,随后表情高深莫测的,不由得眉头微微紧蹙,眼神若有若无地看着贾珍有些苍白的唇畔,心下幽幽一叹。这贾珍是人是妖其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帝皇态度。眼下,他唯一能够做的就只有尽快撬开那癞头和尚的嘴,证明贾珍先前的确被托梦,所言非虚。
当然,若是被证明真有神仙妖魔,对于贾家来说也是道坎。
你说说什么风水啊,神仙历劫都往贾家跑。包勉临走前看了眼贾珍,总觉得人意外的有些小可怜,明明一身伤,却坚毅顽强的小模样,让人忍不住怜惜一分,故而有些怨怼,在心理偷偷腹诽着所谓的神仙。
与此同时,已经回宫的当今也忍不住吐槽。哪怕如今夜深了,但谁睡得着!气都气走瞌睡虫了!
上皇也没睡,看着坐在秋千架上的老儿子,嘴角抽抽,不耐的开口:“你几岁了?朕记得你都坐坏一个秋千了。”
大明宫有个滑滑梯,滑滑梯里有个小秋千,小孩子专用的。这小秋千坐的最多的就是贾芝。没事抱着乖乖坐在秋千架上看着其他熊孩子玩耍,自己臭美着是漂亮公正的小仙女,等着熊孩子争执找她审判。
当初他还用这实例点醒过皇帝,岂料皇帝转头就干起跟小孩子抢秋千的事情来,然后一屁股就坐断了绳索。
当然,这其中也有些其他宫斗事件。总而言之,就是皇帝坐坏了秋千,引发出了一场宫廷政变。想起这些狗屁倒灶的事件,上皇视线缓缓抬起,看了眼铁链,斜倪了眼自家儿子,深深担忧着:“你对自己的体重要有点自知之明。”
“那也是朕心宽体胖,”当今咬牙切齿着:“胖断的。”
听着人话语中毫不掩饰的怨念之色,重音都落在“宽”上了,上皇也不讲究,一屁股坐在了滑滑梯台阶上,摆出一副慈爱之色来,问道:“朕就不明白了,你到底在气什么?”
说完,上皇也不等当今回话,自问自答着:“战前,贾珍话说得还算漂亮;战中……”
抑郁叹口气,上皇哀怨:“朕虽然没亲眼看到现场,但听过禀告,贾珍也算露了点小法术。舆论引导一下,罗汉转世武曲星下凡,你爱哪个挑哪个。这民间怎么传,全看你怎么办。你之前不是也有这个计划?”
当今闻言,面色微微变了变,露出些委屈神色来。
但上皇对视视若罔闻,自顾开解着:“至于说掌控,警戒贾珍的异心,朕觉得吧,就贾珍那脑子那性子,他还玩转不了政治,一朝一国压在他身上,他会步子跨太大,扯到、蛋。”
说到最后一词,上皇眼里带着犀利的锐光与自信。他一生的历练都在识人上了,形形色色成千上百的人,不说一眼看透人心,但七八成却也没问题。
听到这话,当今面色大变,抬眸定定的看了眼上皇。虽说现在夜深,万籁静寂的。可皇帝谈话,这周围光照定然是充足的。当今看着上皇透出来的睥睨霸气笃定之心,原本提着的心放松了几分。
这个问题,他还是信他父皇的眼力的。否则,就不会一回宫,借口看儿子赖在大明宫里了。
“父皇,人言可畏。”解决了自己最关心的事情后,当今哼哼唧唧说起了其他纠结的事情:“或者说贾珍损害了他人的利益。而且有些行为朕瞅着也不虞。”
“比如说呢?”瞧着人终于开口说话,不当小仙男了,上皇耐心的问道。自己选的继承人,得陪人聊天谈心啊。
“您看看贾瑜那口口声声武力解决一切,有点姑娘家的样子吗?”当今不满:“还有贾芝,才几岁人,竟然想当仵作,验尸都不怕。这比贾瑜还不像样!”小姑娘家家的,漂漂亮亮当小仙女就好了。他既然许诺了郡主,怎么会食言呢?!
上皇:“…………”
“嗯……”看着上皇直勾勾的盯着他,当今面色缓了缓,不甘不愿着:“当然,这小芝也有受包卿的影响缘由,但我觉得最主要的还是贾家这家风不对。”
说完,当今小心翼翼看了眼上皇,忐忑不安问道:“父皇,您能告诉儿子,贾敬为何入道吗?”
一个正常继承人脑子就算进水了,也不可能进的那么彻底,说当道士就当道士,最起码总得培养好接班人。像他彻夜难眠,他父皇也顺着台阶陪他聊天一样,他们哪里睡得着,愁打斗引发的“人与妖”的后续。这是刻入在骨子里的“一家之主”担当。天塌下来,他们得顶着。
许是今晚氛围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