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司徒柯那个孽障!”上皇在听闻贾珍带回的消息后,拍案而起,第一次直言:“朕先前只不过还有些怀疑,现在,那话怎么说来着!”
胸腔一起一伏着,上皇满脸青黑,抬手猛地在桌案上拍了又拍:“一定肯定绝对!就是那个孽障!”
听人说着人名,贾珍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跟随蒋舟跪地喊着:“皇上息怒。”
“这怒熄……”
敏感发觉上皇气息有问题,贾珍抬眸瞧了一眼。望着人摇摇欲坠,似乎要栽倒在地的模样,贾珍旋即起身,同时拉起了蒋舟:“快点,叫军医去!”
边说,贾珍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在上皇躺地之前,弯腰搀扶起人。扶着上皇在圈椅上坐稳,又掐了掐人中,而后帮人拍拍背。
上皇定了定心神,待眼前视线明亮了几分,边喘着气边缓缓抬眸看了眼贾珍,抬手接过茶盏抿了一口,而后缓缓吁出一口气,开口:“你……你一边坐着去。一看就没伺候过人的,有你这么拍的?这手劲大的。”
“皇……上皇您没事了吧?”听着人还有心情调侃,贾珍点点头,努力让自己动作再轻一点。
“没事,看到你就气顺了。”上皇一脸后怕着:“一个废了,朕起码还有其他可选择的。哪像你,贾敬就你一根独苗!宁府到现在还是一脉单传。得亏你老了老了,知道点羞了,算浪子回头。否则,贾家得败。”
贾·宁府独苗·珍努力挤出一丝微笑来。看在上皇还算个明君的份上,他不跟人细究这问题。再说了,贾家的确败了。这种问题,他承认起来毫无压力。
“你别傻愣着了,去办事。务必先控制住疫情,还有不要走漏风声,打草惊蛇!回京之后,拿下!把那个孽障给朕丢老鼠窝里去!”说起这事,上皇又气得牙根痒痒。鼠疫啊!人见死鼠如见虎,自古以来都是谈之色变的,现如今……现如今……
上皇揉额。这种方式比逼宫夺权还让他无法接受!
“是,末将遵命。”贾珍应下,眸光小心翼翼看了眼面色带着颓然灰白之色的上皇,心里叹口气,劝了一句:“还望上皇您保重身体。现如今,那话怎么说来着,千金之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末将斗胆,您还是先离开军营。”
“朕不走。”上皇一听这话,放下手,抬手挺胸,昂首看向南边,手指指道:“有朕在,还能安军心民心!朕一有危难有离开,对得起我爹吗?你也不说了,太、祖爷为什么能打天下啊,因为他不但敢为天下先,还身先士卒,懂吗!朕绝对不离开!再说了,君子说得那是皇帝,皇帝好好端坐在乾清宫里呢!我现在就一富贵老头。”
看着富贵老头,贾珍嘴角抽抽,也没再劝下去。劝一句,算臣下“本分”,再劝下去,他贾珍也没心情没时间跟人叽歪扯淡。
示意急匆匆而来的军医给人诊断,贾珍把照顾上皇的任务交给蒋舟,自己前去探望宋学慈。
宋学慈是在审讯的过程中发现军医有问题,不甚被人咬了一口。
帅帐内,宋学慈还在忙碌单手处理着政务,见贾珍走进,忙挥挥手:“在还没确认的情况下,你先离我远些。”
“宋……”
“放心,我没少被熊咬,伤口处理都很及时的。”宋学慈开口:“现在你身上的担子和任务最重。因为之前我们也算误打误撞全城清尘,所以这老鹰部下也就慌了,将原本准备好的病鼠放了出来。但是他死得太快,这最初的病鼠窝必须找到。”
“我会的。”贾珍点点头,将自己从罗刹大帝处得到的消息说了一遍,而后挠挠头,问了一句:“这个宝通票号我记起来是潮商开的,为什么皇帝知晓后会龙颜大怒,直接说是司徒柯?”
“司徒柯是忠顺的名字。宝通票号这事源头还得从你们贾家说起。是荣老国公引荐给上皇的,一开始是作为上皇的私产。皇上交给了他的奶兄甄亮管理。甄大人亡故之后,又因争夺乱象,上皇便将手上的干股转入了内务府。待退位后,又直接将干股分红转到了户部。”宋学慈开口道出了原委。
“所以,若是忠顺,不对,话应该这么说,甄家很早就在谋划了?”贾珍眉头一拧,耳畔不由得浮现罗刹大帝之前所言的内桩,美人计,去扬州瘦马处学习种种。
“这一切都还得要证据,不然都是凭空想象。”
“恩。那我先走了,您老也注意身体,政务是忙不完的。你要是也病了,东北真会垮掉的。”贾珍摊手:“我打人可以,让我管理可不成。”
“恩。”宋学慈无奈点点头,想了想,又开口道了一句:“还是想办法让上皇先行离开。不管他身份,一个老人,还是经过长途跋涉,翻山越岭过来的,平日水土不服都是问题,更别提现在。还有芝儿,这小丫头也不知道怎么一路过来的。我让贾赦去忽悠贾芝了,等会让贾芝去劝劝皇上。”
“贾芝劝?”贾珍嘴角抽抽:“宋大人,这还不如我胆大一回。”边说,贾珍抬手比划了一个击昏的手势。
“上皇现在老了老了,性子拧。你这样,他得龙威大怒不可。”宋学慈意味深长道,“让芝儿去。她不管怎么说现如今也是唯一的贾代善曾孙。懂,唯一这个词吗?他自己,说句大逆不道的,子孙过百,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需知物以稀为贵。”
“恩。”贾珍点点头:“那这样,您办完事了早些休息,我带人去查源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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