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不留谨慎非常,梁榭也不敢公然应声,三两下蹿到厢房近前。
“请进。”一名老者推开门让进梁榭。
梁榭见这老者身材并不高大,相貌也是平平,既不是童颜鹤发也不是仙风道骨,依稀就是那日不留口中的宗老。
厢房内一共有四人,除了不留和老者之外,尚有一位中年人和一位年近三十的青年才俊,这中年人体态雍容,神色和善,与老者那一脸冷峻截然不同,那青年相貌堂堂,长得颇为俊秀身上散发着一股子正气,竟似在哪里见过。梁榭眼光可谓不明,向来不大认得准人的长相,以前与人结交时也往往对方先认得他记住他鲜有他先记住旁人的,所以在暗杀某人时若不是有李二,柳十一等帮助他便要拿着画像看上十遍二十遍方能确定无误,这时他看这人面熟,却也想不起来他是谁,在哪见过。四人见梁榭上身着紧衣,下身只穿了一条外短裤,形象滑稽,不由得一笑。
不留点头道:“嗯,亏你想得周到,小心无大错。”当下不留给彼此作了引荐,这老者正是甘半步的师叔,凌霄大侠宗宇翔,那中年人则是京城八派之一的谭门掌门人谭兴德。三人互相抱拳示意,不多客套,什么久仰大名,如雷贯耳之类的词也都省了。待引荐到那青年时,那青年笑着抱拳道:“大师无需引荐,我二人早已见过面。”
梁榭也不好意思说认不出,只嗫嚅道:“是啊,是啊。”
不留道:“哦?原来二位是旧识。”
那青年道:“上次在景大哥的葬礼上见过一面,当时在下以为这位兄弟是‘八荒谷’钟谷主的弟子,和景大人是师兄弟,原来却是大师的朋友。”
经这一提醒,再仔细听他说话,梁榭这才想起来,他是景熙煌那个最好的朋友,大内高手第九的唐贤。
“唐大人?您怎会来这儿?”
“唉,别提了。在下行刺武阉被识破之后,在皇宫是没法混了,这几天东躲西藏,被武阉的人到处追杀......”唐贤叹了口气,解开上杉的衣扣,只见他右肩上帮着绷带,胸口上亦贴着膏药,他给梁榭等人看了一眼复又扣上衣扣,道:“怨自己学艺不精,景大哥在世时若是多向他讨教几招何至于被那孙铭砍伤,好在运气不错,遇到宗老,否则那日我便早已死了。”
听说是唐贤的伤师父砍的,梁榭哪好意思多言,只点头应声,唐贤的武功如何他不知道,但既然是大内第九自然和那日那几个大内高手差不太多,师父居然能打伤唐贤,看来这些年师父自从得了‘恨刀十二诀’之后至少较以前强了三四倍。
宗老道:“不瞒唐大人说,自从听江湖上的朋友说你孤身行刺武阉之后,我们便一直在打探唐大人的下落,希望唐大人能与我们携手对付武阉。”
唐贤道:“这是自然,景大哥之仇非报不可。”
几人简单引荐,交谈之后,不留开门见山的道:“四位既已到齐,那我们便开始吧。”
“嗯。”宗老点了点头,谭兴德笑道:“大师请。”
不留道:“好,那我就开门见山了。对付武经国四位有何新的看法?”
谭兴德道:“此事我们谋划了非止一日,也行刺了数回,经唐大人方才一说这武经国势力庞大,不仅掌控‘府卫’身边更有许多江湖高手,以我们目前的实力确实难以动其分毫。大师此次邀梁兄弟来想必是另有打算吧。”
不留点头道:“嗯,谭掌门猜的不错。”他转向梁榭道:“当初梁大侠行刺和尚,和尚还以为你是武经国的人,之所以手下留情一者确是因你是狂刀传人,再者也是想劝你倒戈相向,同我们一起对付武经国,后来事情有变先前的打算也只能是搁置了。”
“惭愧!所幸大师无恙。”对于这件事梁榭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
不留微微一笑,道:“梁大侠客气。武阉位高权重,手下高手众多,这些虽是麻烦倒还在其次,真正让人头疼的是武阉假身太多,若非亲近的人实难见着本尊一面。贸然行刺只会中了圈套,损失惨重,梁大侠行刺过武阉,自知当中难处。”
梁榭道:“大师说极是。”
谭兴德笑道:“梁兄弟行刺武经国还能全身而退,了不起。”
梁榭道:“让谭掌门见笑了,那天在下能全身而退实在侥幸,后来细想,轿中之人多半也是假的,甚或是顶空轿。”
不留道:“正是,那天武经国根本未出皇宫。”
梁榭苦笑道:“想不到我犯的错误和老鹰他们一样。”
宗老冷冰冰的脸上也泛起一丝苦笑,道:“犯了这个错误又岂止是你?前两天我和大师也同样犯了这个错误。”
梁榭一怔,这倒令他有些意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