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溪’,匿燹二州的分界线,只有二尺深,溪如其名,遥远而漫长,蜿蜿蜒蜒,流过匿州,流过燹州,更流向人们心里,缓缓流淌的溪水却抚平了人们内心的涟漪。
溪流四周环山,顺着山谷之间而下流,山谷清幽深邃,人烟稀少,只偶尔在远处传来一阵阵捣衣声和女子的嬉笑声,却是不见人影。
山谷显得更静了,南宫没有说话,布上卿,布上卫也没有说话,他们在听,听有没有敌人的动静,他们在等,等溪水中的‘财神’借着溪水将寒气导出体外,更在等天君和无岁三人,他们有信心一定能等到,因为有了水的‘财神’几可谓是不死之身,能将任何伤势借水导出,而天君武功盖世,就算是受了伤也不是任何人能对付得了的,除非......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远处的捣衣声和女子的嬉笑声也逐渐远去,布上卫看了看天色,眉头微皱,向南宫道:“该是戌时了吧,天君会不会......”他顿住没有再说下去,但意思众人都明白。
南宫合上折扇,在掌中轻轻敲打了两下,摇了摇头道:“应该不会,有战神与七绝断后,雷神,病老无暇追捕我们,若是旁人也奈何天君不得......”
“难说!”布上卫忽道。“天下九州,高手如云,高手中又以‘龙战天下,影盗惊虹’七人为首,天君位列其三,仅在龙神和战神之后,七人之中并未有雷神一席。今日之前天下人只知雷神为人刚直,武功一流,但也只是一流而已,若非亲眼所见,你我又如何想得到雷神竟然能一招重创天君?”
“嗯,十余年来他以刚直著称,一文不贪,凡与名家交手也是缠斗数刻才能险胜,在江湖上就连他属下的名头也盖过了他,如此隐藏实力,要的恐怕便是天君瞬间的轻敌。”南宫叹了一口气,又道:“若非他觊觎天君之位已久,焉能布下今日之局?哈!雷神于十余年前便动了手,可怜我等今日方知,真是......”他本欲说‘真是无能’,忽又想起天君和财神亦被蒙蔽,便生生将‘无能’二字咽了回去,忙转道:“此次我等若能顺利逃走便罢,若全军覆灭,不仅性命不保,且会遗臭万年,外界只会说雷神清廉正直,为了维护天城法纪不惜与天君破面,而天君包庇亲信,罔顾法纪,不但置天城基业于不顾,更擢领门下亲信欲除掉雷神,独拥天城,加上天君之位得自乃父,更会坐实这种传言。”
布上卫道:“我们若是脱走,遗臭万年的便轮到他雷神了,此节他必然也是想到了的,也正因如此,所以他到底还有没有暗藏的实力谁也难说,一者我们不知天城八宗六十四部中还有没有被雷神策反的,二者雷神有没有其他门派的外援或是直接雇用的杀手我们皆无从得知......”他顿了顿又道:“此次一战,虽说惨烈,但我总觉得还有我们看不到的东西,但又说不上来是什么,想是雷神还有隐而未出的势力罢......”他瞥了一眼南宫又道:“眼下是该回去接应天君,还是在此地等,抑或依天君之意过了申时我们先行到‘月露城’求援,这三条路该怎么走,南宫老弟,你点子多,拿个主意吧。”
南宫看了一眼布上卿,布上卿点了点头道:“我也有此担忧。”
南宫在地上踱着步子,走了几个来回,将折扇一个扇骨又一个扇骨慢慢掰开,复又合上,思忖半刻方道:“请杀手倒不大可能,天下三大杀手门派中‘百忍精堂’系东岛螟国人所创,雷神断然不会与其合作,‘听雨轩’‘读剑楼’两派之主先后被人击杀,目前自顾不暇,更无力接下这笔生意,况且天城内斗,若是延请杀手,那等于将反叛之事公告天下了,不仅在天城,便是在整个武林中也再无支持他之人,任他雷神武功盖世,这个名也担不起......”南宫顿了顿,眉头又皱了起来。
布上卿点头道:“嗯,应是如此,不过别的门派或是一些特例独行的高手呢?有无相助的可能?”
南宫道:“这也正是我所担忧的,各大门派倒还好,谁也不愿趟这趟浑水,雷神也不敢请他们相助,怕只怕一些无门无派的高手趁机为难,以今日雷神的修为,只需以一两招绝世武功相授便足以收买,而我天城坐拥天下武学典籍,想要什么样的武学没有?”
听南宫如此分析,布上卿面上渐渐露出笑容,笑道:“此一节我与上卫也想到了,但毕竟从你口中说出来安心一些。天下七大高手,‘龙战天下,影盗惊虹’,龙神号称第一素来与雷神不睦,第四的夏捕头三年前被影所伤,瘫痪在榻,影是‘百忍精堂’之主不必考虑,关外巨盗‘不死邪尊’虽视财如命,容易收买,但此人人神共愤,谅必雷神也不敢邀其相助,至于惊虹闲云野鹤一般,最是厌恶权利争斗,就更加不可能了。除此七人,若不成一帮一派,凭他三五个高手莫说找天君的麻烦,便是连我兄弟二人这关也过不了!”
南宫道:“这是自然,天下四卫之首的布衣卫上卿上卫两大统领岂是一般人能对付的?”
布上卫道:“没事当然最好,若真有意外,我们该当如何?”
布上卿道:“依你的意思是?”
布上卫道:“总在此地坐等也不是个办法,若去‘月露城’求援路途不近,万一天君遇险我等一时也帮不上手,可回去接应也有些不妥,能挡得住天君的人非一人可敌,若多去几人接应那谁来照顾财神?”
布上卫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