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灿的脚步,牵动着柜台里面伙计的心。
他连忙跑出来,站在那中年人的身边,就是担心卢灿在背后给对方一下。
“这位少爷,你还要看点什么?”卢灿出手豪阔,眼睛不带眨一下,就买走了二十幅垃圾画作,这让他的感官好多了。怕卢灿莽撞,连忙出言问道,顺带着提醒中年人要警惕。
“我看这鸟,画的不错。我能看看吗?”卢灿撇着嘴,努了努桌上的那幅朱耷的双鹰图。
“鸟?”那伙计欲哭无泪,多好的画,怎么从他嘴中出来,就变成鸟图?
“少爷,那是八大山人的双鹰图。您如果要看,请先等这位先生看完。”
哦,卢灿点点头,一屁股坐在桌子旁边,翘起二郎腿,瞪着那位中年人。
“你看得懂吗?”在伙计提醒之后,那位中年人就反应过来,时刻提防。此时见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忍不住再度出言讥讽。
“不就是两只鸟吗?一只蹲着,一只站着,有什么不懂的。”卢灿毕竟在黑道混了三年,那段生活在他骨子里留下烙印。如果再夹上一支香烟,卢灿此时那就活脱脱一个纨绔加阿飞。
吴汉文觉得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怎么遇到这么一位?
他并不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有多过份,都已经四十多岁,叫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小子为崽子,这没什么吧。至于说到父母,那是长辈对晚辈的规劝。听不进去,那是孺子不可教也。
现在这位小子坐在自己旁边,肯定是想着怎么报复。
此时,他有点点点后悔,刚才干嘛要多那么几句话?
这种半大小子,在香江最难缠,一言不合就会出手,还没轻没重的。
虽然眼前这位,看起来不太像街上的阿飞之流,但谁能说的准呢?即便不是阿飞,可看他花了近四万去买一堆垃圾,那也必定是豪门家的纨绔子弟。
无论是阿飞,还是豪门的纨绔,这两种人,都不太好对付。
有了退避的心事,吴汉文便不想再和卢灿纠缠,扭头问身边的伙计,“莫少聪呢?你打个电话,就说我看中这幅画,让他过来,我找他议议价。”
这是册页,也就是小幅画作,即便是八大山人的,也不贵。集雅轩给出销售标价,也才两万五千港币,上下浮动二成,这位店内伙计完全可以做主的。
可现在,为了这幅画,竟然要去找老板?相比较卢灿刚才掏三万八千元的爽利,眼前这位熟客,显得有点斤斤计较了吧。
这位伙计的心理便微微失衡。
吴汉文还真的不是抠价格,他只不过想借此机会让莫少聪过来,然后借助莫老板地头蛇的名头,压一压这位明显有找碴意向的少年。
可这话没法明说啊。
“先生,你看……这幅画您想出什么价位?我还是能做点主的。”那伙计就不太想惊动莫总,那也显得自己太无能了吧。他吭吭哧哧的,不太乐意去打电话。
卢灿在旁边一看,呵呵,有门!
“买不起就不要玩收藏!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玩的。这是富人游戏,你那点钱还是留着给你儿女败家吧!”他直接将刚才吴汉文说他的言语,再度返给对方。
配合他高跷的二郎腿,轻蔑的眼神,吴汉文气得快要吐血。
对卢灿有顾忌,但对伙计,吴汉文可没有。
见到这位不长眼的伙计磨磨蹭蹭,不情不愿的样子,他不由得火起,怒喝道,“你这店伙计怎么当的?这么不醒目?不怕莫少聪开了你?”
卢灿连忙插话,这时要真的让莫少聪过来,眼前这位中年人百分百会买这幅画,那自己可就彻底没机会了。
“嗨,兄弟,别理会他。这人真是的,无理取闹嘛。买幅画竟然还要老板来还价?他当自己是港督啊,这也太瞧不起你了。”
卢灿斜着眼睛挑唆道,“不就是一副小画吗?他买不起,我买了!这东西多少钱?”
虽然伙计也意识到卢灿这是在挑事,但偏偏他说的话,都击在心坎上。
那伙计看了卢灿一眼,说道,“两万五……”
伙计这么做是有问题的,但此时话赶话,他心中也有火,就直接说出价格。
“哦……”卢灿拖长了音调,看了眼那中年人,语气很轻佻,“才两万五,你还要老板来还价?真丢不起这人!”
“你还买不买?不买我可付账了!”
吴汉文忿忿的看了眼伙计。这画还能买吗?肯定不能啊!这伙计明显对自己有意见,上杆子求购?犯不上!
他一甩手臂,重重的哼了声,扭头就走!
得!画到手,自己也出了口气,舒畅多了!
卢灿扔下两万五的支票,等伙计将幅册页包装好,也放进麻袋中,背在肩上,哼着小调走出店门。
他现在着急回家,看看师门北派,究竟在夹画中藏着哪些名家作品?
泊好车,卢灿刚进家门,便接到许家耀的电话——他已经联系上刘作筹大师。
“什么?你说刘大师想要看看我手中的那幅董其昌纪游图册页?”
“嗯。”电话那边的许家辉有点不好意思,“刘老问我,要他手中的那张册页干什么?不得已,我就说了,你手中也有一张,想要凑成对。”
“于是刘老就和你提出,想要看看我手中的那张?”
“是的。”
“那刘老有没有透露出手的意思?”
“他倒是没回绝,说看完东西再议。”
刘作筹的意思,卢灿能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