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被堵着嘴,“唔唔”地哀求着。
顾九朝她看去,被鬼附过身的,过后身体都会虚弱一阵,这丫鬟虽然狼狈,但看着是生气勃勃的,一点不见虚弱之症。且,她身上也没有残留未尽的鬼气。
所以,她没有被鬼附过身。
如顾九的推测一样,风灵道长再次摇头:“她很正常,没有被附身。”
罗明聪蹙眉,“没有?”
其他人都看向风灵道长,包括闭着眼睛的罗夫人。
“没有。”
罗明聪又看向顾九他们,眼神求证。
顾九也道:“没有被鬼附身的痕迹。”
“不可能!”沉默的曹子平忽然说,“她刚才那个样子,明明就是小玉儿附身!”
顾九和邵逸都暗自诧异地看着曹子平,曹子平作为罗家女婿,为什么对小玉儿好像也十分了解,比与小玉儿生活了近一年的罗明达还要了解一样?
而罗明聪和罗夫人不为所动,对此好像也一副早就知道的样子,似乎只有罗明雅浑然不觉。她还在愤怒地质问曹子平:“什么小玉儿不小玉儿的,一个早就死了的贱皮子。我看你是背着我与这丫鬟有些什么,被撞破了才一直往一个死人身上扯,企图蒙混过去!”
“我和她真的没什么,你怎么就不相信我?”曹子平卑弱无力的解释。
“你……”
“好了!”看他们还要吵,罗明聪不耐地呵斥一声。
罗明雅咬了咬唇,绞着手绢阴沉着一张厅里的几个道长,又瞪那丫鬟一眼,忍了忍才再继续发作,但显然对于曹子平的解释她是不相信的。
罗明聪看着实在疲惫,他看了一眼地上的丫鬟,“先将她关进柴房,明天再说。”然后站起来朝顾九他们拱手,歉然地请他们回屋,好好休息。
耽搁了这么些时间,回了房的顾九已是了无睡意。他和邵逸并肩躺在床上,习惯性地往邵逸这个火炉身边靠,没注意到邵逸的不自在,只看着在被子上跑来跑去和小纸人们耍闹的小弟,若有所思地说:“夜班戏声都有了,却怎么连半点鬼气都感觉不到呢?”
随时转换地方的悠远戏声、没被触动的红绳、没有鬼气残留的丫鬟、小纸人们的毫无发现,以及他们自己,也没在周围发现丁点鬼气,这些都是疑点。
邵逸将注意力从顾九身上拉回来,冷静下来想了想,然后说出心里的猜测:“或许,并没有鬼。”
顾九调整了下睡姿,胳膊枕着头,歪着脑袋看邵逸,“你也这么想?”
邵逸表情紧绷,点头:“嗯。”
除了那些疑点,还有一点就是那小玉儿既然死了已经有五年,为何又到如今才开始来复仇呢?他总不能也像当初兰月一样是死在水里出不来,等了几年才找到机会的吧?不过那缥缈不定的唱戏声,却不是常人能弄出来的,所以虽然两人都觉得闹鬼这事是假的,却也不能完全肯定。
是否闹鬼这事儿说起来也不归顾九他们操心,两人在罗宅的主要任务是看风水。鉴于罗宅里的水池子太多,顾九让罗家管事在外面挖点泥回来,需要填上几个,假山石头也要挪走些,换成绿草花圃。
罗宅挺大,各个院落规划不同,风水的布置也要不同,却也要相辅相成。顾九和邵逸被一名罗家下仆领着,在罗宅里逛着观察风水位时,看到几个丫鬟从身后走来,三人见到顾九和邵逸,知道他们是来给罗宅看风水的道长,都停下行了行礼。
顾九见其中一人手里端着碗汤药,问:“谁生病了吗?”
那丫鬟道:“是老夫人。”
顾九才想起,昨天来罗宅后,他们就没见过罗老夫人——那场即将到来的寿宴的主人翁,只在来时在门口遇到罗明雅时听她随意提过一句,罗老夫人恐怕是被闹鬼这事给吓出病的。
顾九便不再问,侧身让她们离开。之后顾九将那名下仆也打发走,两人继续溜达。
顾九看着又一个出现的水池,啧啧道:“这罗家人是生怕家里不闹鬼是不是,弄这么多水池,都快赶上一个聚阴地了。”
也不知道院落的风水当初是找谁布置的,罗家到现在还这般安生,多亏了他们门口放置的两尊辟邪貔貅,以及檐角上的螭吻兽件,挡住了外邪入侵。
两人不知不觉地,走到了昨夜其中一个唱戏声曾出现过的地方。昨夜的红绳没派上用场,今天风灵道长又带着两个小童子在重新布置法阵,顾九和邵逸没上去打扰,停下看了一会儿。
就在顾九踏步继续往前走的时候,身边的邵逸却停了下来,目光定定地看着旁边花圃里的一棵一米多高的松树盆景。
顾九跟着看了看,没发现什么不对,不由问道:“师兄,怎么了?”
然后他就见邵逸伸手,从松树上扯下什么,递到他眼前。顾九一看,是一根比较长的黑色发丝。
顾九拨开花圃仔细看了看,然后指着其中一处印记问邵逸:“师兄你看着,像不像半个脚印?”
罗家的花圃都比较狭长,下仆修剪花枝的时候根本不用走进去,周围的泥土上都长着刚冒出头的细密杂草,其他地方都好好地,唯有顾九指着的那个地方,杂草有被踩踏过的痕迹。
邵逸盯着看了会儿,慢慢点头,然后他伸手量了一下,“是女子的脚。”
痕迹不长且不清晰,女子的体重轻,踩在上面留下的脚印才会不明显。
之后顾九他们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想,将昨夜几个唱戏声出现过的花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