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情况下,顾九他们是不会让普通人看到小纸人的,只是有次顾九点的小纸人被忽然跑上来的陈银铃看见了,小姑娘对小纸人产生了极大的兴趣,被她发现的那只小纸人当时离开时,她还大哭了一场。
陈银玲将篮子里的野花放到小坟堆前,顾九继续打水清洁神像,留下她一个人在那叽叽咕咕,和小纸人们说话。
过了一会儿后,陈银玲要下山,顾九就放下手中的活儿送她,下山途中,顾九见陈银玲一直东张西望,便问:“你在找什么?”
陈银玲说:“找小瑞,他说他要在这里等我的。”
顾九很少接触山下其他小孩,所以不知道那些小孩的名字,他笑道:“小瑞应该是去别的地方玩了,你回去后看他在家没。”陈银玲在道观里待了快半小时,对方应当是早走了,小孩嘛,很难有耐性一直等在一个地方的。
又过了两天,斗姥神诞到了。
泰元观不算大,只有三个宫殿,一眼就能逛完的。这几年因为他们在的关系,知道泰元观的人倒是越来越多,都知道他们这里算卦灵验,不过信奉斗姥元君的信众有限,虽然人比平常多,顾九和邵逸两人也勉强忙得过来。
直忙到最后一名信众离去,顾九忍不住又灌了一杯茶,算了一天卦,嗓子都要冒烟了,邵逸和他差不多,手里捧着茶杯,时不时喝一口。
邵逸问:“今晚吃什么?”
顾九趴在桌子上,“陈大嫂今天送了几张菜饼子,等会儿煮个汤凑合着吃吧。”为了迎接信众,最近几天忙来忙去,太累了,顾九一点都不想动。
邵逸放下茶杯,“我去洗菜。”
多年过去,邵逸煮饭的手艺依然没什么长进,所以依旧是前期工作他处理,再等顾九来做。
顾九有气无力地挥挥手。结果等邵逸把菜洗好过来喊顾九的时候,顾九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邵逸推了推顾九脑袋:“顾九怂,起来做饭。”
顾九眼皮子都睁不开,软乎乎地撒娇,“师兄,让我再睡会儿吧。”
邵逸就说:“要睡回房睡,生病了又要我照顾你。”
顾九怕冷身体弱,就算是夏天也很容易着凉生病。
顾九嘟囔两声,没动。邵逸再推他,他脑袋就顺着邵逸热乎乎的手移动,脸压在邵逸手背上面,不动了。
邵逸翻了翻手掌,看顾九缩了缩肩膀,不耐地啧了一声,把手抽回来,一弯腰将顾九抱起来,然后皱眉:怎么感觉又变轻了。
顾九舒服地在邵逸的肩膀上拱了拱,偎着火炉一样,太过舒适,回房的途中彻底地熟睡了过去。
邵逸把顾九放床上,盖上被子后,转身去了厨房。这日晚饭是邵逸做的,虽然味道不咋地,但好歹是顾忌着顾九不喜欢吃凉的,特意做的热食出来。
顾九短暂地补了个眠,人就要精神许多,被邵逸叫起来吃饭,一口热汤下去,一时间整个身体都暖和起来了,捧着碗道:“赞美师兄!”
邵逸:“赞美我也是你洗碗。”
“嗯,我洗、我洗。”
这顿饭邵逸吃到最后,他与顾九相反,他不喜一切过热的东西,尤其是夏天。入夏后,顾九做好的饭菜在端上桌之前会先用凉水镇一会儿,这样邵逸能直接吃,今天邵逸自己做饭没想到这茬,还拿着扇子给热汤降温。
即便这样,邵逸也吃出一身汗,夏天没办法,这里又没有风扇、空调,顾九吃完了,就在一旁给邵逸打扇子。随着年龄慢慢增加,邵逸对金庚之气的掌控又要灵活些,这几年他已经很少再被自己身上的金庚之气割伤,但只要它们在体内,邵逸无论如何也轻松不起来,随时随地都皱着眉头。
吃过饭,顾九去收拾厨房,顺便给自己烧洗澡水。邵逸已经去洗澡了,直接打的井水,他洗起来会觉得舒服。
刚把碗筷洗干净,顾九忽然听到一阵哭声。那哭声若有似无,幽幽怨怨。
顾九擦着手出来,邵逸也从浴室里出来,头发湿漉漉地扎成丸子头,身上还滴着水,只套了条裤子。
顾九说:“你先穿衣服,我去看看。”
顾九循着哭声出去,发现是道观门外传来的,他到时,小弟已经弓着背站在门边对着外面叫了,一双猫眼绿幽幽的。
顾九问了一声:“谁在外面?”
没人答,那哭声却更大了。
不会是鬼吧?要真是那这鬼胆子不小啊,居然跑道观门口来哭,鬼生想不开了吗?顾九掏了两张符出来以防万一,遂打开门。
这会儿天还不算晚,外面还有些光线,顾九一开门,就看到大门五米开外的地上,果然站着一只野鬼,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见着顾九出来,先惊喜地往前走了两步,随后又害怕一样,往后退了回去。
这野鬼还是只男鬼,穿着一身绫罗绸缎,看得出来生前是个富人出身,只是看着顾九的眼神胆小怯懦。
顾九看这野鬼身上没有恶业红光,不明白对方明明看着害怕又为何跑来道观门口哭,这时邵逸也出来了,问:“怎么回事?”
顾九还没来得及问呢,男鬼却是磕磕巴巴地说:“银、银铃!”
顾九疑惑:“陈银铃?山下的陈银玲,她怎么了?”
男鬼像小孩一样放声大哭,“银铃,被、被坏人抓走了。”
“怎么回事?”一听陈银玲出事,顾九顿时严肃起来,他上午才见过陈银玲,对方跟着她娘来道观烧香,还给他递了几颗野果。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