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再缓缓放下,上位者的气势全开。“宋孝喜、宋黄氏,可知本宫为何将你们带来宫中?”
宋孝喜抖得如筛子一般,哪里还能说话。只听黄氏开口道:“草民不知。”
皇后冷哼一声,“听说你们有个女儿叫宋小丫,本宫想知道她如今在哪儿,还有她的亲生父母又是谁?”
黄氏沉默着并不说话。
皇后看着黄氏的身形,突然有些疑惑,她猛地坐直了身子,“宋黄氏,抬起头来给本宫看看。”
黄氏的身子微微一颤,宋潇雅也在屏风后屏住了呼吸,握着宋小福的手也紧了紧。皇后是发现什么了么?莫非她认识黄氏?
“抬起头来!”皇后冷冷的道。
黄氏握紧了双拳,终于缓缓的抬起了头,双眼竟是毫不退缩的望进了皇后的眼中。
皇后深吸了一口气,身子缓缓靠了回去,“樱草,果然是你!”
“奴婢樱草见过大小姐。”黄氏跪着不动,语气中却没有任何的敬意。
皇后皱起眉头,忍不住伸手按住了太阳穴,“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最好给本宫一一解释清楚。”
太后也皱起了眉头,她隐隐记得当年闵家二小姐闵幽兰的贴身丫鬟就叫樱草,莫非就是眼前这个妇人?
黄氏冷哼一声,淡淡的道:“能有什么事?二小姐不是留了书信了么?不过就是二小姐带着奴婢跟人私奔了,后来遇到十多年前那场瘟疫,姑爷去世了而小姐刚生了孩子,身上的盘缠也在那些年里花得所剩无几。奴婢为了小姐,不得不委身嫁给宋孝喜以便给我们找个安身之所。后来,小姐也病死了,是我们夫妇两个把那孩子养大。”
“一派胡言!”皇后狠狠的一拍桌案,始终趴在地上的宋孝喜忍不住又是一阵战栗。“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对那孩子都做了些什么。若真是如你所说,你怎敢那样虐待那孩子,又怎会不进京找闵府报信?别跟本宫说你找不到进京的路!”
黄氏冷冷的一哼,垂下头不再说话。
屏风后,宋小福紧紧握住了宋潇雅的手,将小嘴凑到她耳畔轻声问道:“姐姐,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姐姐不是爹娘的亲生孩子?”
宋潇雅转头看进宋小福纯净的眼眸之中,微微点了点头。“姐姐并不是小福的亲姐姐,小福可要跟姐姐生分了?”
宋小福坚定的摇摇头,“不管姐姐是不是我的亲姐姐,我都最喜欢姐姐了。我不敢忘记姐姐对我有多好。”他想了一会儿,低垂下头,声音中带着一些哽咽,“我终于知道娘为什么对姐姐那么不好了,娘不该这样的。”
宋潇雅握了握他的手,有种窝心的感觉。宋小福,她的弟弟,是个懂得辨别好坏善恶的孩子,她没看错他。
屏风外又发生了变化。皇后淡淡的道:“本宫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变成这样。想当初,兰儿待你犹如亲生姐妹一般,吃穿用度比一般府中的小姐还要好,却没想到竟是养了只白眼狼。本宫暂时不想对你用刑,你且看着吧!”
“宋孝喜!”皇后的声音极为柔和,趴在地上的宋孝喜却是一阵颤抖。
“草民……草民……”他吓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皇后不耐的皱皱眉,“你当初怎么认识黄氏的?认识她时发生了些什么?最好老老实实说出来。本宫也许还能留你一条命。”
宋孝喜颤颤巍巍立起身子,小心翼翼的瞥了黄氏一眼,却见黄氏只是低头沉思着,根本没有看他一眼。宋孝喜心知此事已经不可能善了,心中后悔不已,若是当初知道招惹的居然是皇族中人,他是断断不会跟黄氏有所牵连的。而且看如今的情势,黄氏也并非她所说的乃是附近村子的人,她根本就骗了他十多年。
宋孝喜压下心中的恐惧,稍微理顺了一下思路,这才老老实实的将当初的事说了出来,虽然说得有些混乱,却还是让所有人听了个明白。
原来,当初正当瘟疫横行,而宋庄却还安然无恙。宋孝喜一贫如洗,就算没有瘟疫却也几乎快要活不下去了。他听人说山下很多往来的客商因感染瘟疫暴亡,许多流民前去搜刮了不少钱财。宋孝喜心想这倒是一条路子,若是感染瘟疫死了也算是一了百了,可若是不死,岂不是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于是,他便偷偷下了山。
山下一片惨淡,相比起来,位于山上的宋庄简直就是个世外桃源。宋孝喜寻到一间客栈,却在门口遇到了一个女子,那女子自称姓黄,从不远处的一个村子中来。女子说她们村中也感染了瘟疫,已被官府封锁,她是偷偷逃出来的。她还说她在来的路上遇到了一对夫妇,如今正住在这客栈之中。男的已经感染了瘟疫眼见活不了了,而女子刚刚生产不久,两人身边的钱财不少,不如……
宋孝喜有些心动,便跟随那女子进了客栈,果然见到一个男子躺在床上,身边一个少妇打扮的女子正在哭泣,女子怀中还有一个刚刚出生不久的婴儿。男子恋恋不舍的看着身边的女子,随即又看向那黄姓女子,艰难的吐出几个字,“兰儿……就拜托你了!”随即不久便断了气。
那少妇哭得几乎死了过去,黄姓女子不断暗示宋孝喜,让他出手杀了那少妇。宋孝喜下山搜刮钱财虽然也不是什么见得光的事,但毕竟是个读书人还有着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