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木棉花开得更是鲜艳欲滴,丰硕饱满。
泉流江后院的木棉花树依然茂盛,一棵棵、一树树,一棵挨着一棵,绵延了近百米的距离。
枝头的木棉花像是相互约好了似的,绽放出了最美的光华。
温小眠站在树下,看着头顶明艳艳的花朵,感叹着以往知道木棉花的美,却从没发现原来可以这么美。
满眼绿色间的红色花瓣像是误闯进田野里的一个个花蝴蝶,姿态蹁跹,争奇斗艳。明黄色的花蕊蔓延着往外,一条条弯卷着,像是挽上了所有的妩媚般妖娆。
“噗噗噗……”
一朵朵木棉花突然簌簌颤抖起来,以目光所见的速度,快速生长着,越来越大。
温小眠目瞪口呆地看着一瞬间就变成碗大的花朵惊异万分。
空气中弥漫着更浓郁的木棉花的气息,从鼻尖一直沁到全身。
突然,终究大到不可思议的木棉花朵在一瞬间又停止了生长,周身泛着白色的流光。
光线越来越亮,流转在一朵挨着一朵的花瓣之上。
“嘭嘭嘭……”
硕大的花朵突然在一瞬间破碎,半透明的花瓣一片片翻飞飘散。碧蓝的天空下,眼前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花瓣雨轰然而下。
直到一切都结束了,温小眠才从这如梦似幻的场景中缓过神来。
微风吹过,木棉树上的一片片碧绿簌簌抖动,仿佛从来都不曾有过火红,而地上也全没有任何花瓣的痕迹……
“眠眠!眠眠!”何弦静的声音传了过来。
温小眠应了声,往回走去:“嗳!小姨,我在这儿!”
“怎么啦?眠眠?一大早就想来看木棉花吗?可惜今天的花已经谢了。”
“对呀!”温小眠心不在焉地应了声。
“这花开得真怪!听说前晚上一夜之间全开了,昨晚一夜之间又全败了,到底什么时候开的,什么时候谢的,谁也说不准,地上连片花瓣都没看到,真是蹊跷。”
何弦静一边说着,一边牵着温小眠出了木棉树林。
“昨晚就谢了吗?”温小眠犹疑地问着,“不会吧!我刚刚还看到,确实落得蹊跷。”
两人正说着,出了树林,迎面碰上了来找他们的泉流江。
他接上了温小眠的话:“对啊!我今天一早就来看过了,好遗憾,花都没了,应该是昨晚就没了,只能等来年春天再请你过来看啦!”
温小眠蹙紧了眉头,那自己刚刚看到的是什么?他们都以为刚刚自己说的是看到已经没有木棉花的样子。
难道只是自己的幻觉吗?说出来他们会信吗?看到的这一幕,连她自己都感觉难以置信。
泉流江笑着说:“我们泉县种木棉花的风俗是由来已久的,这种事情在我们地方志上也记载过,所以大伙儿都觉得是泉灵娘娘再次显灵了,今天泉灵庙的香火肯定更旺!”
何弦静惊讶了一番:“真的假的?泉灵公园倒是每年都去,泉灵庙倒是真的没去过。”
就在几人说话的空档,就走回到了泉流江家。泉流江的妈妈招呼着他们进屋吃早饭。
厨房里传来泉流江爸爸的声音:“真是奇了怪了!灶口的踏脚石也不翼而飞了,那黑不溜秋的玩意儿还能自己带腿跑了?”
泉流江妈妈搭腔道:“快吃饭吧!找不到就算啦!又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一块破石头而已,不见就不见了吧!”
……
后院的西西静静地看着温小眠一行人进屋去吃饭了,他无奈地咂了咂嘴巴,他也饿了。
背上趴着的软萌小婴孩让他感觉更无奈。
垫脚石还是被西西砸了。
不管他所说的李家先祖之类的话是真还是假,因为不管那垫脚石之前多么的善意,现在的他已经起了害人之心,留在这就会变成了一个祸害。
西西并不是一个正义感十足又爱打抱不平的人,只不过那小老头想害的人正巧是温小眠。为避免后顾之忧,他毫不犹豫地把它给砸了。
本以为砸了那踏脚石之后就可以一了百了,小老头不复存在,它又能变回安静的石头,让他消停下来。
却没想到,那小老头直接变成了一个小娃娃的模样,赖上了西西。
也许是因为小老头,不,是小婴孩。
他本能地感受到,西西身上的能量最富裕。跟在他身边,可以活得更久一点。
只见那个除了西西谁也看不到的小婴孩,两只胖乎乎的小手正抱着毛绒绒的猫脖子,趴在西西身上,把它当小马骑。
小婴孩胸前围着红肚兜,嘴里“咿咿呀呀”,调皮地笑着、闹着,伸手拽住西西的猫胡须……
西西怒了,本想拒绝,摇摇头想把他甩下去,可无奈地发现挣脱不了,只能无语地翻翻白眼。
很难想象,之前还是一个垂垂老矣的小老头,这会儿,已经变成了一个天真懵懂的小婴孩。
西西想着,留下来也好,呆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他想跟着自己便让他跟着便是,以免他再兴风作浪。
西西看着碎了一地的踏脚石,依旧成了精的小妖怪,一下把它扔到了自己的心灵空间。
说起心灵空间,在天界的时候是很平常的存在,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他想,就能让自己随随便便躲进去图个清静,来个休闲。那里又大又宽敞,还能随意布置里面的陈设。
可是,自从来到人间,受了那诅咒,他才发现,自己的能量没了,心灵空间也没了,于是他就再也没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