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安语嫣洗好了脚,拿出来用布巾擦了擦,“夫人提了那么多要求,也该我提一个了吧。”
安语嫣不解,“什么要求?”
“夫人说呢?”
何文斐将洗脚水端至一旁,又用茶水冲了冲手,擦干后放下床上的幔帐,吹灭了灯,没多久屋里响起动静来。
**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
丑时,萧琅刚从皇宫里出来,他坐在马车里,越想越不对。
何钰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太医院?
太医院那个司徒骏文被人打晕刚回来,他带兵出去后撞上,那屋里的那个司徒骏文又是谁?
人变了一个,为什么那个叫叶生的没察觉?
“你。”他掀开帘子吩咐身边伺候的人,“去告诉尚书和昌平王,找人盯着太医院,就说今日那人是个使毒的高手,说不定就藏在太医院。”
皇宫戒备森严,宫女太监们不得私自用药,也就只有太医院才有那么多药材供他使用,所以太医院的嫌疑最大。
“是。”
那人得了命令,连忙回身跑开。
萧琅放下帘子,闭目养神,待马车到了府上,才收拾收拾洗洗睡去。
次日一早,风雪加雨,不宜出行。
何钰难得没有下地,坐在偏殿里与几个表哥赌骰子。
元宝单手拿着伞,单手拿着手绢包的枣子,离老远便喊他。
“少爷少爷,今早下了好大的雪,我怕枣子冻坏了,冒雨给少爷摘了些,少爷快尝尝,可甜了。”
忽而一阵妖风刮来,又急又猛,生生将元宝的伞吹的倒了回去。
元宝舍不得伞,死拽着不松手,整个人都被风刮的往回带跑了几步,他依旧还在心疼伞,“哎呀我的伞,我刚买的,二十文钱没有了。”
哭的撕心裂肺,仿佛失去至宝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何钰怎么虐待他了。
“行了,瞧瞧你笨拙的身影。”何钰招他过来,“枣留下,人哪来的哪去。”
元宝可委屈了,“少爷,我为了给少爷摘枣,还把手给划了,你看看这伤的,流了好多血。”
何钰翻个白眼,“说吧,要什么赏?”
元宝面上一喜,“昨个太师罚我一天不准吃饭,幸得一位小姐姐给我送了饭,我想……”
何钰把枣还给他,“拿走,不吃了。”
“…………少爷~”
元宝还待死缠烂打,何钰已经连窗户门也关了起来。
“少爷~”元宝拍门,“就认识认识,不做别的。”
那门又打开了来,何钰露出个头,“进来说话。”
男大不中留,元宝这厮也要开窍了?
不不,他要的个女的,岂不是害了人家姑娘。
何钰二话不说又将他赶了出去,倒没赶出屋子,赶到了屋檐下面壁思过。
元宝歪头看了一眼雪,感叹道,“这雪下的可真大啊。”
是很大,大的顾晏生那种身子都受不了,他受了伤,正虚弱的时候,难得穿了大袄小袄,裹的只剩下半张脸。
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外露着,在白皙的面部上越发突出,司徒骏文哪回看哪回觉得是姑娘。
长的太水了,细皮嫩肉,小姑娘都不如他。
何钰没猜错,昨日萧琅果然杀了个回马枪,亲自检查了一遍,又盘问了许多,确定无误后才放过他。
他以为暂时脱险了,没成想清晨起来发现周围多了一些密探,暗暗观察太医院,凡是进进出出的太医学徒都有人跟着。
萧琅不愧是将军,外表看来放浪不羁,实际上谨慎小心,他那么年轻坐到这个位置不是虚的,是真有些本事。
顾晏生像往常一样,起早了便给花树浇浇水,假装暗处那些密探不在,也假装周围那些异样的眼神不是看他。
司徒骏文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身上,谁知那人突然不见,他四处找了找,也没瞧见。
正待起身去找,冷不防面前突然插了一把刀,“要命还是要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