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钰背过身去,元宝反应慢了一步,被他敲了一下,赶忙也背过去。
也不知等了多久,身后突然有人叫他。
“何公子,过来一下。”春梅从软轿里探出头。
何钰指了指自己。
春梅点点头。
“怎么了?”他走过去问。
春梅掀开帘子,何钰一眼瞧见坐在里面的公主,衣服是换好了,不过头发还没梳。
“公主想梳男髻,怕露了馅。”
男髻与女髻相差甚远,很多宫女一辈子只伺候娘娘公主,未成学过男髻,即便学了,这么多年也该忘了,方才梳髻才发现竟没一个人会。
何钰经常看到何玉的记忆里,电视上演的场景,女子玉冠掉了,或者帽子掉了,头发就会散下来,因为梳的发髻不一样。
“我来吧。”这事还是他擅长,加之公主喊他,就是希望他来弄。
何钰拢起袖子,主动进去,坐在公主旁边,公主半低下脑袋配合他。
没有梳子,他用手梳,公主的头发很细,摸起来软软滑滑,很是顺溜。
何钰挽好先用化鹤归去的发带束上,再用银色镂空发冠固定。
尚国强盛,出过不少少年天才,开国更有曹遇十岁拜相,所以尚国男子十岁便可立冠,与大人无异,不过至曹遇之后,再也无人能与其相比。
十岁拜相,何钰十岁也算聪慧,可惜距离拜相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现如今十二,过了年便十三了,也不敢肖想拜相,说明他比曹遇差远了。
何钰也有自知之明,曹遇那种人万年不遇,不能比。
“好了。”他将发带末端拉到后面摆正,又去取镜子。
软轿很小,容纳一个人还行,两个人有点挤,那镜子在角落,他矮下身子,几乎将明月半圈在怀里。
“公主看看怎么样?”
镜子递给公主,公主含羞接下。
何钰手艺还行,乍看还真像个翩翩小公子,且这身衣裳与何钰身上那套样式和花纹同出一源,母亲做的,母亲就会两种花样,做来做去都差不多。
民间素有情缘喜欢送成双成对的东西,衣物啊,封带啊,玉佩之类的,寓意定情的意思。
何钰拿来相似的,莫不是有什么暗示?
其实何钰瞧见元宝拿来才反应过来,箱底那件与他身上这件都是母亲绣的,母亲只会做类似的,可赶巧了。
幸好裹身的狐裘是乳白色的,没有花纹,也正好能将公主那身遮住,不漏分毫。
何钰看了看,“公主天生丽质,即便化为男装也毫不逊色。”
公主被他夸的咯咯直笑,“还叫我公主?”
何钰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我的错,该叫公子。”
他比了个手势,“请吧,顾公子。”
软轿矮下,公主单脚跨出,春梅连忙去扶她,公主挥手,“我自己来。”
春梅后退一步,也不走,跟在她身后。
公主回身吩咐,“你们都别跟来了,回去告诉母妃,我与何公子一道,安全的很,叫她别担心。”
其实何钰这趟并不安全,他要去试探一下萧琅这人如何,传闻心狠手辣,凶残至极,他怕出事,本来连元宝都不想带。
但元宝的作用远不止此,出门在外打尖住店这活还是元宝熟络,再说了,没人跟在身边伺候,什么都要亲力亲为,类似端茶倒水跑腿之类的活计干起来丢人,何钰从来不做。
“元宝。”
元宝听到声音,赶忙过去。
何钰在他耳边叮嘱几句,“你先行一步,去丞相府找我爹多要几个暗卫。”
他身边跟的有暗卫,保护自己的安危还行,一旦打起来,可能顾不上公主,公主千金之躯,若是受伤了,这罪他可担当不起。
元宝点点头,趁着没人注意,偷偷离开,按照何钰的吩咐去做。
何钰面上不显,叫人将马车牵来,轿凳放好。不过那马车高,轿凳也矮,他猴惯了,一跃就能上去,轮到公主,怎么看怎么矮了一截。
何钰上去又下来,站在矮凳上,双手撑在公主腋下,像抱小孩似的,用力将她抱到了马车上。
这姿势着实羞人,公主瞪了他好几下。
哪有这么抱人的?
何钰假装没看见,公主毕竟是大家闺秀,还没出嫁,公主抱有损她的名声,这么抱身上沾不着,虽然难看了些,胜在实用。
赶马的车夫看俩人上去,将轿凳一收,驱车离开,没带其他人,就他们两个加元宝,还提前一步走了。
没人端茶倒水,何钰主动担起随从的职责,洗了俩杯子,又烧了水,给公主倒上。
出行前元宝检查过要带的东西,火盆也搬了一个上去,何钰在火盆上煮的水。
公主接了茶,也不喝,捧在手里,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滴溜溜转动,好奇的观察四周。
何钰爱享受,马车里装了很多小玩意,像什么茶几,食盒和点心。
地上铺了毯子,榻上垫了几层棉被,松松软软,人往上一坐,立马陷了进去。
“平时也这样吗?”
好是好,就是有点乱。
何钰一本正经的推开几本书,拿掉几个碗,将棋盘收拾收拾,勉强空出手掌那么大的位置。
他又努力努力,把他的画和文房四宝拿开,香囊挂在挂钩上,夏天用的扇子扔进榻下,结果那扇子又掉了出来,何钰硬塞进去,那里面本就有些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