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晏生学他们,玩挑拨离间这手,眼光倒是挺独特,挑了靖王。
靖王是唯一一个没有封地的王爷,养在京城,他有没有野心远青王不知道,不过他知道,靖王是来混水摸鱼的。
现下用的着他,否则早便送他与明洛王一同去见阎王。
若是没被困在这里,对于他们来说,人死的越多越好,越多,他们能用到的兵就越多。
顾筝一个劲的想离间他们的关系,其实不用他动手,到了时间,他们自然会争得你死我活。
没来皇宫前,其实他们几个见过,他,永宁王,和安乐王,还有康泰王,四个人。
小时候就他们四个玩的最好,那时候父亲极力想叫他们兄友弟恭,安排在一个书苑,母亲们却希望他们暗中争斗,分出一个胜负高低,以此为荣。
她们越是希望,他们越叛逆,私底下玩的很好,记得第一次见面时康泰王掉进水里,那时他还小,还是个文弱书生,怯生生的喊救命。
他与安乐王和永宁王三人路过,捡棍子,撕衣角绑在一起,放进水里叫康泰王握住,他们使力拉。
掉进水里的人很沉,三个小萝卜头使了极大的力气才将人拉上来,上来时康泰王浑身湿透,他们也没好到哪里去。
回去了被母妃骂,去了书苑又在小伙伴面前炫耀,说自个儿罚跪两个时辰,永宁王说他罚没有晚饭吃,大家比谁罚的重,最轻的居然是康泰王,被好好的安慰喂汤。
因为他没有受罚,所以他当最小的那个,谁罚的重谁当老大,不知不觉就拜了兄弟,互相扶持。
许是回到了熟悉的地方,禁不住好奇心,去了那条淹了康泰王的小溪,发现浅的只到腰间。
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只到腰间,小时候却觉得深如虎潭,远青王看的入神,不知不觉身边竟然站了另外三个人。
他们互相不打扰,就这么静静站了许久,久到天都黑了,才终于有人说话。
康泰王问了目前为止他最关心的,还是皇上中毒已死一事,皇上已经划下了张良计,剩下的便是他们的过墙梯。
四人一拍即合,决定杀了其他藩王,让他们的兵大闹京城,借这股气攻下皇宫,待皇宫打下来,便是他们刀剑相对的时候。
谁料皇宫还没打下来,他们四个中的康泰王竟然先死了,只剩下他们三个,和一个靖王。
靖王本就看他们不顺眼,觉得他们阴险狡诈,被顾晏生一挑拨,更是犹豫不决。
顾晏生开出更大的条件,“皇叔若是下不去手也没关系,过来便是。”
只要他过来,便只有三个藩王,能防范的圈子变小。
靖王越发犹豫,攻势都变弱了几分,顾晏生开出的条件不可谓不诱人,毕竟跟着三个藩王,只有死路一条,反倒是顾晏生,怎么说都是太子,说话一言九鼎,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没必要骗他。
他一没有兵,二没实力,杀了他只会显得皇家无情,于皇家的名誉来说不好,真没必要杀他。
他有心站顾晏生的队,远青王不愿意,百忙之中陡然出了一剑,直直朝靖王刺去。
靖王仿佛有心灵感应一般,反手挡剑,一个下滚从四人的攻防圈内跑出来。
他本来还有点担心顾晏生卸磨杀驴,但远青王那一剑,直接将他逼去了顾晏生这边。
顾晏生当真没为难他,“皇叔可以回家了。”
他也没有提醒靖王,因为知道,靖王能活到现在不是偶然,他聪明,知道该守口如瓶。
“那我走了。”
靖王握紧了剑,绷紧了身子,他现在在顾晏生的圈子里,四周都是顾晏生的人,不可不防。
顾晏生当真出乎他的意料,居然真的没为难他,任由他出了凤秀宫,瞧见外头大好的月光。
真的出来了?
靖王长舒一口气,回头瞧了瞧凤秀宫,里头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刀剑齐鸣的声音,顾晏生与诸藩王还在狗咬狗。
最好同归于尽,叫皇室死个大半,他好捡个便宜。
诸藩王没一个善与之辈,顾晏生也没好到哪里去,都该死,今日之仇,他日必当血洗!
他借着夜色,匆匆离开,走到一个小巷子时,心中突然警铃大作,急急朝一边扑去,果然见原处一根箭插在那里。
这世上从来就没有好事发生,顾晏生也不可能真的好心放过他,他只是埋伏起来,找个机会杀他而已。
阴影处有人走出来,顾筝一身龙袍,脸上带着笑意,“我那个儿子还是太年轻,不知道斩草除根的道理。”
靖王虽然是他的兄弟,可知道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便不能放他离开,否则将来必成隐患。
皇帝勾勾手,顿时有黑衣人从四面八方包围而来,将靖王团团围住。
“杀!”略微煞气的字眼从薄唇里吐出,不带一丝感情。
小巷子当即响起锵锵有力的打斗声,没多久传来一声惨叫,靖王已经伏法,有人在打扫现场,收拾他的尸体。
顾筝静静的等着,有脚步声传来才吩咐道,“去看看宫外战况如何?”
诸藩王带来的兵都是实打实的,并非妄言,全部加一起四十万有余,他已派人从东南西北围剿,没有主的兵,便等于没有主心骨,再加上他散出诸王已死的消息,早已人心大乱。
跟着造反的人格杀勿论,投降既往不咎,反杀者得纹银二十两,又一批放下武器主动投诚,反倒杀的对手措手不及。
如今已是亥时,战况定能在五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