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回到京城国资委的时候已经是午后四点钟。
这个时间点距离下班已经很近,他刚到这里都没有来及去见叶阑玦,就被一直等候着的程温截住。
面对这位很有可能会决定自己前途命运的副主任,程温再也没有之前的那种敌视和冷意,恭恭敬敬的说道:“苏主任,您好,房主任想要和你谈谈。”
“想和我谈谈?”
苏沐有些小小的惊讶,看向程温的眼神流露出一丝疑惑道:“房主任想要见我,有什么事吗?”
“这个我就不清楚。”程温双手一摊,摇摇头说道。
“那好吧!”
苏沐没有理由拒绝,再说房平赋在任的时候自己都不怕,何况是他眼瞅就要调离。而且他心中也是有些好奇,想要知道房平赋这时候约见所为何事。
主任办公室中。
这里只有房平赋和苏沐,章功铭和程温都被勒令在外面。
看着近在咫尺的房平赋,苏沐有种错觉,那就是之前意气风发的他,忽然间多出一种秋风瑟瑟般的沉寂。
这应该就是丢掉权势的后遗症。
“你知道我的调动了吧?”房平赋端起面前的茶杯,眼神深邃且平静的问道。
“知道!”
苏沐没有掩饰,很冷静的说道:“我是刚收到这个消息的,然后便将大秦能源那边的事情推掉火速赶回来。”
“房主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好端端的会突然要有这个调动?你在国资委这里工作开展的挺好啊,我不明白其中原因。”
坦然诚恳,目光清澈。
房平赋能感受到苏沐不是在说笑,也不是故意调侃,就是真实的在表述情感。
他忍不住心里泛起一种苦涩,没想到到最后自己在国资委能信任的人竟然是苏沐!
最晚空降的苏沐,却拥有最让人信任的资格。
这难道不够嘲讽的吗?
“我的事情我心里清楚,现在再说原因和理由之类的,已经是没有必要。何况我这次也算是不错的归属,最起码是能让我在退休之前再进一步,这是好事。”
“苏沐,我之所以会请你过来不是为了说这些,而是想要和你谈谈我离开后的人事问题!”
房平赋一针见血的直奔主题。
苏沐精神不由微振。
“主任,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苏沐肃声问道。
“明人不说暗话,在官场中历来都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么简单的道理也不用我给你普及。”
“我这么突然调离,跟随我的那些人是肯定没有时间来安排妥当,为他们找到一个合适的追随者,便是我必须要做的头等大事!”
“在部委里面,章功铭这个秘书长和我走的最近,但除却他之外,还有几个人和我的关系也不错,我希望你能给他们一个追随的机会。”
“苏沐,你先不要忙着拒绝,听我说完后再做决定。”
“我所说的追随者并不是说我们就是一个派系的之类,而是因为共同的执政理念走到一起的。”
“我敢拍着胸脯说,从来就没有做过任何结党营私的事,我得对得起自己坐的这个位置,对得起自己的身份,对得起心中的信仰,我这样说你能理解吧?”
房平赋眼神诚恳,态度凝重。
苏沐对此倒是没有任何怀疑。
像是房平赋这种级别的,已经不屑于去做那种结党营私的事情,也没有必要,也做不成。与其被人诟病,倒不如一心为公。
理念之争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是允许的!
“为什么是我?”
面对这种深入的谈话,苏沐在短暂的沉吟后缓缓问道,眼神凛然着说道:“我自问空降到国资委的时间尚短,就凭资历,便难以和其余副主任相提并论。”
“何况我和章功铭之间还有工作上的矛盾,你让他追随我,可能吗?”
“没有什么不可能!”
房平赋坐在沙发上,双腿端正,双手放在膝盖上,目不斜视的说道:“这个世界上最不可能的事才最有可能发生。”
“你空降的时间的确是最短的,但那又怎样?谁说时间是决定一切的,时间这个概念只是相对而言罢了。”
“何况你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来的壮举是惊人的。不但是我,章功铭和其余人也都是心服口服的,这是事实!”
是事实又如何?谁说是事实就能左右所有事情?
即便我做出来的事再壮观又能怎样?该服从大局就必须无条件服从。
倘若只是因为这个理由,我不会接受任何人的追随。
苏沐眯着眼,沉默起来。
看到他这样,房平赋就知道刚才说出来的话不算干货,那样的话还是要继续加码。
所以他面色冷静,沉稳着说道:“苏沐,在我说出刚才的话后,你想到的第一个念头是不是我这是在挑拨离间?是在挑拨你和叶阑玦的关系?”
“有,但不是全部!”苏沐如实回答。
“这是真话,你要是说一点都没有这样想,我是嗤之以鼻的。不过我现在就可以打消你的顾虑,在咱们国资委像是你的担忧是最没必要的。”
“国资委是什么机构?是国务院直属的,咱们接触的就是国务院,你说在这种眼皮底下做事的部门,能有什么为谋一己私利,不顾大局的事发生吗?答案肯定是不会。”
“我的调离只能是工作原因!叶阑玦的上位只能是上级对他寄予厚望!甚至就算是黄建国,那和你之间也不是说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