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燕皇宫处于北安城靠北边的位置,一条护城河从皇宫前慢慢流过,巍峨的宫墙,明黄的琉璃瓦,在太阳之下散发着点点金光,极其的晃人眼。
纪千萌跟着顾长安一步一步往里走,脑子里不可抑制的又想到了阿娘。
倘若周家一房没有被灭满门,倘若阿娘没有死,那么,这座皇宫里的皇后,该是阿娘吧。
可倘若是这样,那她就不能长在西燕,就不能嫁给小玖了。
命运这东西,可真是奇妙。
纪千萌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很快便跟着顾长安进了皇宫。
北燕皇上什么都没有做,就在御书房里等着。
今个儿的这一切,他想来想去,觉得都不像是巧合,虽然一切都像是自然而然发生毫无破绽,可,他总觉得是那个长得好看又熟悉的小大夫一手这些事串联了起来的。
如果当真这样,这小大夫可谓深藏不露,惊为天人。
纪千萌走进御书房的时候,便见北燕皇上坐在那里,皱着眉头在想事情,旁边的炉鼎里烧着香,袅袅的氤氲了整座屋子。
“皇上,人已带到。”顾长安走了进来,低低道了一句。
“快,赐座。”
北燕皇上微微抬眸,便看见了一身玄黑锦袍,一张小脸仿若雪霜堆砌出来一般的冰清至极的小大夫。
一双大黑眸勾了上挑的眉角,看人的时候仿佛潋滟着笑意一般,fēng_liú迷人至极。
“谢皇上赐座,皇上万岁,不知皇上找草民过来,所为何事?”
纪千萌两手一拱,行了个礼,然后施施然的落座,抬起雪白的小手整了整衣袍。
她的这一份淡然显得有几分狂妄,但不知为何,让人看得竟不会生气,只觉得这姿势好看,有几分讨喜。
“听说公子医术高明,小小年纪,真是了不得。”北燕皇上也没有端架子,仿若就是两个人在轻轻松松的聊天。
“嗯,本公子医术是挺高明的,一直想低调来着,不想竟传到皇上耳中了,真是惭愧!”纪千萌一点也不惭愧的自己谦了一句。
“朕多年来一直有偏头疼,多年求医问药都没有办法治好,不知公子可有办法?”
“再厉害的大夫也不能看看就能看出病症,要诊过才知道,草民试一试。”
“有劳大夫。”
“能为圣上诊治,草民的荣幸。”纪千萌懒洋洋的说了一句,语气里可没有多大荣幸的意思,站起来,朝他走了过去。
一旁的太监眼疾手快的在一旁添了一张小凳子,纪千萌就在小凳子上坐了下来,抬手给皇上诊脉。
北燕皇上看起来身子不错,其实内里亏空得厉害,怕是夜夜寝思难安,殚精竭虑所致。
这种病灶身体,如果再不好好调理,怕是很快会兵败如山倒。
纪千萌把着他一会微弱一会极强的脉搏,一贯平静如水的心尖,竟是微微的颤动了一下。
这个亲生阿爹,不过是献出了一颗精子而已,可,自己的小手指触到了他苍老的脉搏的瞬间,还是忍不住微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