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崖亭杖棍一提,裹挟着呼啸元气,直对秦川而来。
这把乌金杖棍是周崖亭原本所使的兵器,此番他又是四阶修为尽展,使出的攻击威势相比白日战台上的更是骇人。
秦川在杖棍逼近之时,手上力道往上一送,那柄剑尖已经沉进地面三寸的重剑顿然抬起,以剑上本身的重量挑向乌金杖棍。
演兵场上响起的声音怪而又不怪,似两头金属庞然大物相碰,沉闷短促,又如圆木撞铜钟,浑厚有力,有一段还像是针尖对麦芒,轻细无声。
这一切,只有秦川和周崖亭两位始作俑者最为清楚。
发梢上的那层寒煞元水所致的寒霜悄然碎落半空,秦川被已经剑尖转向身后的重剑带着连退数十步,最终将重剑深深插入地面才消去了那道余波。
止住身形的秦川并未立马抬剑再战,而是闭上了双眼,细细体会起了刚才的那一击。
看似实力悬殊的交手,秦川却是完好无伤,反而体内寒煞元水被迫将那股肆无忌惮的寒气收敛些。
周崖亭的那一棍,声势看似全力,实则在棍剑相触后十分力道收回了七成,不然这会儿秦川就不是这般好过了。
秦川在细细体会着刚刚周崖亭的收发随心,这是一门在战斗中分外实用的巧技。周崖亭现在就是在将他这门自己领悟出的巧技中的门道展露在秦川面前,至于秦川能否领悟透彻就要看天分了。
这就是周崖亭给出的报答,对于秦川来说,着实贵重。
周崖亭就这样收棍而立,静静等着。
不多时,秦川睁开双目,眼中精光闪闪,神采奕奕,有些兴奋之色,“再来!”
......
金秋朝阳是巴水城的一大美景,巴水城临水的那片城头上能够看到巴水那头升起一轮昊日的壮观景象。
美轮美奂的江水尽头升大日,当这幅天地画卷徐徐展开之时,秦川却在武斗场旁的小院中呼呼大睡。
昨夜周崖亭的另样教授,持续了近大半夜的功夫,秦川愣是坚持到了一身元气消耗一空才结束。
回到小院后,秦川实在累得不行,沾着枕头便是进入梦乡。
秦川元穴内那团寒煞元水被周崖亭有意无意地一番捶打,已经不再肆意胡乱散发寒气,也不再阻碍元气的运转。寒煞元水中的奇特物质无时不刻地被秦川元穴吸收着,短短一晚时间,那团寒煞元水已经薄了一小层,而秦川元穴内新进入后的元气开始浓缩,品质随着时间推移逐渐转变。
咚咚咚~
一阵算不上急促,但很是没有风度的锤门声将睡得死死的秦川吵醒,着实是这阵敲门声太过烦人。
迷迷糊糊地打开院门,露出抬着手以拳砸门姿态的易步寺。
一脸老树开花般笑容的易步寺呲着那嘴老牙,笑道:“秦小兄弟,恭喜恭喜啊,百胜之人,前途无量的,我就说我当初的眼光没错吧,一眼就看出了你有这样的资质......”
秦川脸上陪笑,但心底却是无尽的鄙视,这老家伙昨天还压了不少晶币在周崖亭身上,怕是昨晚还在药堂抱头痛哭呢吧,这会儿就跑到他这笑脸道喜,还真是......难为情啊。
易步寺来了,秦川就知道是没法子继续睡了,只好扫了扫脸上困意,抖擞起精神来。
易步寺三言两语就道明了来意,说是此时值金秋,巴水中的江蟹正是最为肥美味鲜的时节,他与他的兄弟,那位隔壁开当铺的易步奎,他们二人在临江的那片城头酒楼订了一桌秋蟹,给秦川庆祝庆祝。
秦川本想拒绝,可架不住易步寺的脸皮厚啊,还扯出了他们之间的那点指甲盖大小的交情,说得那叫一个让人汗颜的天花乱坠,连拉硬拽地将秦川带出了小院。
巴水城临着巴水江畔而建,有一大段城墙离着江边只有不到百步距离,这段城墙也成了平日观景的好地方。
巴水城的三绝便都在这段城墙附近。
这第一绝,是那块有着战技巴江流水的江石,当年便是从这片区域挖出来的。原本这城墙下面的是巴水江道,若非后来江道横移了百步远,怕是那块江石现在还沉在江底的江沙中。
这第二绝,对于食客老饕来说那是人生幸事,若论巴水何时美,当属江中秋儿蟹。秋蟹肉最肥,味最美,一入秋季,城头那些酒家楼哪个不是被踩破了门槛,多少商旅为了那一口河蟹专门挑着这个时节送货前来巴水城,一口分外惹眼的蟹黄入口,再泯上一口巴水城特有的巴江酒,那滋味,心里是那个美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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