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眉梢一挑,这财迷老头那还有这般功效奇特的丹药?
“真的有这么神奇?”秦川有些质疑,虽然易步寺卖的药还是那么地贵,但若是能一夜间外伤全无,那倒也能早些回到战台上。
易步寺对秦川这样的怀疑神色很是不屑,颇为自傲道:“那可是早年间我师傅传给我的一剂丹方,功效那是没得说,不然我能有巴水城第一药师的头衔?”
说起这易步寺的师傅,易步寺眼中却是满满的崇敬之意。易步寺早年还不是药师时,碰到了一位不知名的药道高人,跟着学了半年的医术,他才有了今天的这番成就。可惜那位高人还是嫌弃易步寺悟性太差,教了半年后,只留给了他一梦丹的丹方,便飘然而去,不知所踪。
秦川甩手给易步寺扔去两块琉璃元晶,他倒要试试易步寺的那丹药是不是真的这般神奇,“这两块琉璃元晶够换你一粒丹药了吧。”
易步寺麻溜地地将琉璃元晶接住,喜笑颜开,“够了够了,你等着,我回去给取一梦丹去。”
秦川回到小院,手中拿着一个精巧的瓷瓶,内里装着的就是易步寺送来的一梦丹。
这一梦丹说起来也是怪,按照易步寺的说法,要在睡前服用,就是用冥想代替睡眠也是无用,非得安稳地睡上一觉才有药效。
秦川半信半疑地拿出瓶中那粒一梦丹,与造血丹一般无二的制作手法,杂糅了不知哪些药材浓缩而成,外包裹一层糖衣,防止药力逸散。
这粒白色糖衣包裹着的一梦丹有浑圆豆粒大小,置于掌心稍有分量。看着这白色的一梦丹,再看了看日头高悬,秦川没来由恶趣地想到白日做梦这个词。
对于脑海中稀奇古怪,秦川一笑了之。一梦丹入腹,他立马躺上床榻,进入睡眠。
睡梦之中,浑浑噩噩,不知真实与虚幻。秦川梦到了六年前的赤瘠大陆,仿佛又置身当年那段末日时光,被抛弃在大陆上的平民无生希望,美丑善恶,疯癫痴傻,世间百态尽显于一座即将崩毁的大陆上。
当年那把他养大的老人像是活生生地站在了他的面前,顿足捶胸,颤巍着手指顶着他的脑门,质问他怎么一件遗物,破烂的圣经都保护不好,给河水泡成了一捧烂泥。看老人痛心疾首的样子,不比以前讨到的半块馒头被老鼠叼了去要难过,怎生也得需要好好安慰解释一番。
然秦川刚想开口,眼前的赤瘠大陆小村镇,老人,都如镜花水月,一阵微风吹过,荡然消失。再到眼前恢复清明,已然到了那死神基地,当年的那些半个少年的其余九十九人皆在身畔,一如当年他们初到血骷髅的死神基地一般。
那般的真实,连风刮起的沙子打在脸上的疼痛都是那般的真实,秦川不由抬起双手,是当年那双沾着泥垢的小手,额头那处伤口还在结疤,痛痒交加,就像是往后六年间的记忆被提前灌注进了脑海中。
接着,秦川开始亲身经历这段记忆,在死神基地无数次倒进血泊,又一次次从中爬起,坚固的地室内,那几根粗大铜柱每次换了对手后都会恢复一新,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战斗开始重新经历了一遍。
终于,秦川活着走出了死神基地,血煞大尊将他们四人分别放到不同地方,开始了暗杀任务。他再一次地拿起了短剑插进独眼蛇头的后脖颈,那溅撒手上的血液还带着暖暖的温度。一路逃,一路跑,重创了司徒南,一头跳进大河中奋力地向对岸游去,不过随着手脚渐渐如灌铅般的沉重,呛进了几口河水,意识逐渐模糊。
秦川睁开眼睛,置身颠簸的货车箱内,身旁是一摞摞金属箱,身上缠绑着很不舒服的绷带。钟庆打开车门与秦川说起了话,带着他见到了一口浑厚男子嗓音的“钟公子”,还有那一言不合就给他白眼的丫鬟紫云,他又成为了钟家商队的护卫。巴水城外一日路程,商队护卫一个接着一个倒下,最后就活了他和“钟公子”。
他带着这位女子身的“钟公子”躲避追杀,向巴水城而来。途中他无数次想要抛下这位“钟公子”,但不知是见了昏迷中“钟公子”凄惨可怜的模样起了怜悯之心还是因为先前的造血丹救命之恩,让他不知不觉地没有再动过那样的心思。
巴水城中,靠着武斗场十胜终于得来了临时的安全小院,对于“钟公子”无赖地霸占了唯一的床铺,他只是一笑了之,反而还有些心安。
安姨带着钟家供奉来接走“钟公子”,秦川再一次感受到了那份孤独,没有伙伴,只有血骷髅强加于身上的任务,无法反驳,也无力反抗。
空间场景一换,秦川顿然立身在武斗场的那座合金战台上,坑洼凹陷的地方积满了鲜血,沿着战台表面向外冒去。整个武斗场全然没有往日的那番喧嚣,格外地死气沉沉,那些石阶梯看台,高楼看台上,都横竖不齐地歪倒着满满的死去观众,他们身上流淌出的血液顺着地势,进入到武斗场中心地带,聚成一片血湖,那合金战台就如一座孤岛,在这血湖中等待着血水漫过。
这幅让人汗毛倒立的地狱景象让秦川如临深渊,汗如雨下,下意识就就要抓紧身旁的兵刃,但这一下却是抓了个空。顿时间,四周景象变得虚幻模糊,一阵天旋地转,秦川从梦中惊醒。
急促地呼吸了几口气后,秦川那飞快跳动的心脏才逐渐安稳下来。
坐在床榻上的秦川仔细地看了看四周,是在小院的屋中啊,刚才那